“小人算過,以現在的腳力,白日加緊趕路,晚上休息,再有五日就能趕到清江府,如果走小道,還能更快一些,不過安全性就不敢保證了。”
項央點點頭,揮揮手讓這個漢子退下準備,自己翻身下馬,拍了拍黑馬的腦袋,抬頭看了眼已經微微暗下的天空,忽然升起一股思鄉的愁緒。
別看只是離家一週,但一路所見,都是陌生景色,熟悉的人和事物都不見了蹤跡,誰都會感慨幾番。
另一邊,周家主事安排人就近在大道一側的荒野處清除一片空地作為安營之處,又讓人尋找水源,生火做飯,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
等天色昏暗下來,數團篝火已經燃起,照亮眾人圍在一起的營帳,項央自己啃著乾硬的饅頭,就著水囊裡的清水艱難下嚥,其餘人和項央也差不了多少。
周家小姐則在兩個丫鬟的服侍下開小灶,吃的可是家裡大廚特質的糕點,不過女孩子,吃的精細些也可以理解。
沒過多久,在大道上趕路的人三三兩兩的也被吸引來,向周家主事人借火買乾糧的,想要就近找個歇息地方的,約莫有十幾個。
在野外,很多時候單個人都不敢入眠,一怕野獸毒蟲,二怕歹人惡徒,只有聚集在一起,人氣多了,大家才敢休息,要不怎麼說人是群居性動物。
這些日子以來,項央等人幾乎每晚都會遇到這些人,也沒怎麼在意,不過今夜似乎有些不同。
“小項,今夜可能要小心一些,你看那兩個人,就有很大的問題。
表面上像是普通人,神色疲憊,眼冒血絲,腳下的靴子磨損嚴重,應該趕了很久的路,很長時間沒有休息。
但你仔細看,就會發現兩人神完精足,舉手投足沒有絲毫疲倦之感,應該是故作行路日久,博取我們的同情。
還有高個的右手一直藏在袖口中,雖然看不出端倪,但我卻聞到一股血腥氣,應該是有傷在身。
還有你看這兩人表面鎮定自若,卻不時將餘光瞥向來時道路,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縣衙的一個捕快悄悄摸到項央身邊,小聲道,同時隱晦的將目光放在東角側和周家護衛交談得兩個人。
項央露出一絲驚訝,也將目光放在這一高一矮兩人身上,身形都是微瘦,三十多的年紀,面目和善,不像是惡人。
不過他不會懷疑這個捕快的判斷,對方也是當差十幾年的老捕快了,論武功自己自然遠遠勝過對方,但論及在外行走的經驗與觀察力,是拍馬也趕不上對方。
“你覺得把他們趕走怎麼樣?你們要押解陳寧,我還要顧忌周家小姐的安全,實在不想節外生枝。”
項央在縣衙捕快的提醒下,也注意到兩人的不同,不過他看不出兩人具體經歷了什麼,卻能看出應該是有武功在身,這可與他們先前自述說是普通人有所差別。
“這,其實這是最好的方法,只是周家那邊不好說,這幾天都是周家在招待這些人,行的是善舉,若是沒有明證,貿貿然將人趕走,怕會引得周家人和其餘行人不滿。”
項央無奈,只能將周家主事人叫道自己的身邊,讓縣衙捕快將剛剛那番話又重複了一遍。
“周管事,你們周家行事,我們外人不敢多管閒事,只是事關安危,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讓他們離去好一些。”
周管事心裡倒的確有些許不快,不過不是認為不該趕走這兩人,而是認為應該儘早趕走卻拖到現在。
“項捕快放心,我這就去辦,馬上讓他們走人,給他們些乾糧清水算是仁至義盡了。”
項央和縣衙捕快都想岔了,周家是生意人,雖然一向與人為善,廣結人脈,但也要看是否有利可圖,是否會對自己造成影響。
現在項央和縣衙捕快同時說出那兩人有問題,哪裡還會管其他,自然是以自己的安全為第一要務,其他統統都要靠邊站。
周管事說著,就朝著那兩人走去,項央給身旁的捕快使了個眼色,對方就起身跟著周管事,以防有矛盾發生。
不出所料,那兩人果然吵嚷起來,死賴在周家的營地不走,其他和他們一樣借宿在這裡的人也臉色難看,不過到底周家沒趕他們,倒也沒出言幫腔。
就在這當口,項央突然起身,看了眼大道來時之路正有一條火把匯成的長蛇蜿蜒而來,還有細密但整齊的腳步聲,臉色變化。
他不敢保證這群人的來路,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那兩人而來,但肯定要加緊小心,畢竟這是荒郊野外。
項央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