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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家任勞任怨地做了14年的管家。

愛是什麼,愛是能讓一個人放棄一切奮不顧身的勇敢。

如果捨棄不了,不要輕易說愛。

他的衣櫃裡還有母親年輕時的照片,角邊有些發黃。依稀看出那時的母親長髮及肩,體態豐腴,眉眼間盡顯風韻。遠遠沒有入葬時那樣狼狽憔悴,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我曾看過他對我說起我母親時眼中那種柔和的目光,那就和洛施談論著李默時眼中的溫柔,如出一轍。

我不知道我當初與他人談起沈暮時有沒有,但我想現在我沒有。

住院的期間是煎熬的,我不想就此離開這個世界,我還沒有好好地和洛施道別,也沒有狠狠地“報復”沈暮。

我想就是這種愛意與恨意交織的情緒,讓我撐過了三年的治療期。

當化療開始,徹骨的疼痛佈滿全身時,我沒有叫出聲來,我死死咬著嘴唇,等待全身的疼痛結束的那一剎那,坐起身來,摸了一把臉,盡是淚水。

做完化療的我身體愈漸虛弱,坐在夕陽下的病床上,看著橙紅色的光芒抽離房間,落下山頭,我想人的生命,大抵也是如此吧。從初醒時刻漸漸走向極盛,極盛之後便是衰亡。

上天怕是沒有讓我走過極盛,它讓我直接走向了衰亡。

父親推門進來了,這次他的著裝總算是整潔了一些。

我回頭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音兒……你就,別回中國了。”他嘶啞的聲音有些低沉,我看著窗外漸漸籠起的黑色,還是不語。

“你就住在爸爸家。。。讓陸清陪你一起。。。。”他揉搓著手掌,一臉的急切。

“我不去。”我終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對於眼前這個我既熟悉又痛恨的男人,我實在不想多說什麼。

“你的身體。。。”他繼續說著,我及時截斷了他的話。

“我在這裡就很好,一時半會不會有事。還有,收起你的假惺惺,這些年我也看夠了,這種虛偽會讓我噁心。若你真的關心我,就把外面的人全都帶走,給我留一個安靜點的空間。”

見我如此決絕,著實讓他吃了一驚。他慢慢轉身走出病房,制止了病房外那個聒噪的西方女人,只聽那女聲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門外就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我把目光投回窗外。

每日化療的費用那個男人全部會承擔,我也只想一心把身體狀況調整好,儘早回到中國。

但每天洗頭時,頭髮總是一抓掉下一大把。

我想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髮稀疏,臉色蠟黃,眼袋加深,三年的時間,一個胃癌,改變了我太多太多。

可我還是這麼倔強,我沒能忘記所有的過去,沒能忘掉心低那深深的不甘。

三年後,美國飛往中國的飛機起航了,我坐在頭等艙。

在廁所裡用厚厚的粉底打過之後,我的臉色好了許多,陸清的話語卻還回響在我的耳旁。

“小姐,您只剩下兩個多月了,請您務必在那之前趕回來,我。。。。”

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他流淚,第一次是在葬禮上他望著我母親時。

這些年,他把對母親所有的愛意都轉化為了對我無微不至的悉心照料。

現在,我也快要離他而去。

我輕輕擁抱了他,走上了飛機。

做好一切準備,我的計劃,正如三年前剛開始的那樣,拉開了帷幕。

沈暮,我要毀了你的生活。

走下機艙,大門外狂躁的熱風迎面而來,我一抬頭,就看見了頭頂的日光。

洛施打電話過來時我正收拾行李準備儘快回美國。

李默離開之後我一直都在疑惑,他究竟要為我做哪一件事情。

計程車停在公寓樓下之後,我向車內的洛施招了招手,讓她早點睡覺,做個好夢。

我隱瞞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對洛施。

我想起那天我極力阻止醫生告訴其他人任何有關於我的病情的訊息,醫生一臉凝重地看著我,最終點了點頭。

我是故意要隱瞞洛施,我不想讓她再為我擔心。我們有著大學的這些美好回憶,對於我來說,這樣就足夠了。我這本來就岌岌可危的身體遲早都會倒下,與其這樣還不如少一個人再為我擔憂。

現在我知道李默去幫我幹什麼了。

“李默和沈暮打起來了!你快點來!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洛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