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笑了一下:“不要拿那些雞湯洗別人的腦,你自己隱藏的就挺好的。” 唐驍終於側頭看她,目光雪亮。 “阮棲總說你不喜歡拍她,你的攝影展從來沒有她的照片,但她一定不知道,你拍的她是最美的,角度、光線、神情。”南初想起下午在暗示看到的幾張照片。 唐驍倒也坦然:“你看到了?” 南初此刻心裡滋味難辨, 低低的‘嗯’了一聲。 他將打火機揣進兜裡, 平靜的, 目光沒什麼起伏:“如果我隱藏得足夠好,那說明我沒有愛到骨子裡, 阮棲當然對我而言是最特別的一個,但不是人人都想做主角,騎士的角色也不錯。” 南初沉默。 隔了會兒,車停在南初小區門口,唐驍溫聲提醒她:“你到了。” 南初下車時忽然有點激動的問他:“為什麼不表白?” “你如果親眼看過阮棲喜歡一個人的樣子,就會知道其他任何人的表白都很蒼白。”他面色平靜淡然。 南初點了一下頭,推門下車。 進小區刷卡的時候她忍不住有些眼睛紅紅的想:世界大部分人確實終其一生,都不會遇見一個自己喜歡,而那個人有剛好又喜歡自己的。 她才明白一點喜歡的滋味,已經在體會另一種傷感的絕望。 顧曦最後牙冠修復手術已經完成。 小姑娘有些靦腆的拿了一幅包好的油畫送給她。 阮棲忍不住拆開看一眼,居然是那天捧著花的季時屹,整幅畫色彩鮮豔明亮,帶點抽象派的意味。 “謝謝,我很喜歡。”收到禮物的阮棲有點小開心。 小姑娘就說:“因為我畫的是阮姐姐眼睛裡的時屹哥哥。” 阮棲想了想,其實到那天為止,她依然沒有想過要接受季時屹,忍不住問:“我難道看他的時候,不是冷冰冰的,很嫌棄嗎?” 顧曦因為剛做完牙齒,說話還有點圖圇:“才不是,你一看到他,眼睛就發亮,‘喂’還說時屹哥老土,但其實阮姐姐很喜歡,也很高興。” 阮棲反思自己是否表現得太明顯,才會讓季時屹那麼輕鬆的就的追求到她,顯得她好容易追求的。 “你怎麼叫時屹哥哥可以叫得這麼順溜,你哥反而就只能‘喂’來‘喂’去?” “因為他醜,脾氣差,還鬧騰,喜歡瞎嘚瑟,又沒有眼色,只配”小姑娘話還沒說完,耳朵被外面接電話的顧野進來擰起。 “你說我壞話的說得挺溜啊。”顧野是真被這丫頭氣到了,他跟他爸還一幅畫沒撈到呢,季時屹倒從他這個便宜妹妹這兒弄了一副畫,顧野心裡酸溜溜的想,“誰天天放著一大堆事兒不管,陪你看牙,你有沒有點良心?” 小姑娘被擰得小臉都揪起,但嘴巴依然很硬氣:“你就是醜!” 把顧野給氣得,差點兒想擼袖子。 阮棲笑得不行,趕緊將兩個人分開。 顧野罵罵咧咧將孩子帶回去了。 晚上阮棲跟季時屹一塊兒吃飯的時候,就忍不住問他們兄妹倆怎麼回事。 “顧野沒跟你講?” 阮棲搖搖頭。 “同父異母,他爸忙,年前才找到這個女兒,丟給顧野帶。”季時屹言簡意賅。 阮棲的腦子的開始浮現一大堆豪門狗血撕逼劇情,思維發散得越來越遠,連菜都忘了夾。 被季時屹敲了一記腦袋:“你想什麼呢,他媽去世很早。” 阮棲的想象就戛然而止,夭折了。 “你待會兒想看看畫嗎,顧曦真的很有畫畫天份。” “有個影片會,你先自己玩會兒。”季時屹抬手看了一眼腕錶。 “喔。”阮棲知道他很忙。 所以兩個人的相處方式,又變成了只能她儘量在配合他時間。 季時屹依然住在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他很少回老宅,情願花大價錢住酒店,阮棲隱約明白,是因為他父母的原因。 雖然知道他已經盡力在推脫一些不必要的工作陪她,但現實是阮棲依然偶爾會有失落感。 隱約的一種被狗男人追到就不珍惜的失落感。 哼! 季時屹看她悶悶不樂,以為她是在意畫的事,想了想逗她:“有你天份好嗎?” “嗯?”阮棲愣了一下。 季時屹回憶了一下,依稀還記得部分劇情:“哥哥,你眼睛很好看。” “性格也很好。” “可以跟你” 阮棲:“!!!!” 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跨過桌面,捂住他的嘴:“不許說。” 是她畫的漫畫,年少無知的時光,洋房裡,紫藤花下看書的清雋少年,那樣遙遠的距離,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有太多交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