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真是該退休了呢。」
「哪裡,家光你還年輕呢。」
「如果年輕就要被你惡整,我寧可當個老頭子。」
「調查的怎麼樣了?」里包恩笑笑,突然換上正經的語氣,「看樣子還不錯?」
「啊哈,大收穫。」家光遞出手裡的優盤,「這個裡面有自毀程式和追蹤程式。時間不夠,沒辦法全部清除,但是總算延長了時間。程式的話,一會兒拿給巴吉爾弄好了。還有得做份假的還回去。還有要做假記錄。」
「他有臨時任務。昨天傍晚就已經出發了。」
「這……怎麼樣,你行麼?」
「難說。」
「那誰?時間很緊啊。」
「二位門外顧問……」
「嗯?……六道君?有什麼事麼?」
「如果是程式的破壞和修復的話交給我和雲雀即可。」
「……可以嗎,里包恩?」家光似是有些猶豫,「我倒是覺得沒什麼……」
「沒問題。」
「那好。六道君,請下午一點到我的辦公室來。這件事在家族內請務必保密。連綱吉也先別讓他知道。」
「哦?對彭哥列也要保密?」六道骸感興趣的挑眉,「這樣麼,我明白了。至於雲雀那兒,我去跟他說便好。」
六道骸欠欠身便走了。
「喂,里包恩。」澤田家光皺起眉頭,凝視著六道骸離去的背影。
「什麼?」
「真的沒問題麼?他們。」
「那又怎麼樣呢。」
那邊熱熱鬧鬧——真的又熱又鬧——的傢俱拼裝大賽仍然進行著,渾然不覺。
澤田綱吉的手按上聽筒又放開,如此反覆。遲疑片刻,卻還是抓起聽筒,內線連通霧之守護者的辦公室——
「骸?」
「什麼事竟要讓彭哥列親自吩咐?願洗耳恭聽。」依舊是措辭嚴謹的敬語,語調也還是一如既往的輕佻。
「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不知你的意願為何?」
「哦?願聞其詳。」
「明日九時,請到我的辦公室來,有事相商。還有,」說到這裡,澤田綱吉略微停頓,似乎有些猶豫,「請和雲雀一同前來……不知為何,他並未保留通訊渠道。」
「啊……」六道骸大驚,異色雙瞳緊閉數秒,豁然睜開。「請不必耽心。明日吾等必準時到達。」
「那麼……骸……」澤田綱吉陷入沉默,似是不知如何開口。而六道骸也隨之默不作聲。
「骸……我有不好的預感。要小心。」他給出警告,雖然他並不十分明晰那來自直覺的強烈意識到底傳達著什麼。
「多謝關心。日安。」
「日安。」
切斷聯線,六道骸不理會手裡仍然嘟嘟作響的聽筒,陷入思考。
他自是知道彭哥列的血緣的力量的——彭哥列的超直覺從未出錯。
而云雀絕非按常理行事——不能通訊麼?這麼說,八成,不,十成十是與聖殿有關。
果然,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兩天前,六道骸把理髮店裡的裝置賣掉之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說實話,剩下的東西也只夠裝滿一個小手提箱罷了。因為書籍、盆栽和傢俱也已經先行送達彭哥列的大宅,骸只是在進行最後的檢查以求不留蛛絲馬跡罷了。
雲雀的確沒有料到。
他只不過是在等得無聊時爬上屋頂發呆而已。竟接到了聖殿的傳書——要求——命令雲雀在十月七日參與「作戰會議」。
好吧,這也不算是意料之外——彭哥列的繼任儀式就在三天之後了。
但是比較意外的是任務內容——刺殺,目標:彭哥列十代目。
這意味著他似乎只有一條路可選:告訴彭哥列,然後一起演戲。
而這樣做無疑風險不小。
稍不留神自己就會成為雙方通緝名單上的頭號人物,而且被抓到就地處決都算是很仁慈的了。
十月七日當晚——或者說八日凌晨,六道骸找到了夜不歸宿的雲雀恭彌,毫不意外的看到一臉戾氣——這已經是相當危急的關頭了。
跟六道骸打了一架的雲雀恭彌揉著身上的瘀傷,心情稍稍輕鬆一些,告訴六道骸明早叫他起床好去準時找彭哥列。
被指派了死亡任務的骸剛想指出對方已經有自己的房間完全可以回去睡時,看到雲雀微蜷的睡姿卻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