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怔在那裡不知說什麼好,軟語道:“當初你為追求心中所想,一心向前,離開鍾閭,如今為何沒了這份執著?”
我看著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問道:“河陌,你現在也有了執著嗎?”他深深望了我一眼,別開頭去:“有。”
我沒敢追問他的執著是什麼,道:“我知道了。”
當初想著飛黃騰達過上好日子,自從成了蘇妲己遇上帝辛,這執著就變得一文不值了。我糾結在蘇妲己的命運裡,糾結在商周之戰的歷史中,既想順應歷史的發展,又妄圖做出對自己有利的更改,這才會矛盾反覆吧!
本來打定主意安安全全回到朝歌之後,先聚斂些錢財,然後找機會帶河陌一起走,可是跟帝辛在一起的時候又忍不住陷入蘇妲己的身份中,會去戰場救他,會為他出謀劃策,或許這只是為了與得勝回到朝歌,可是做每一件事的時候,我都是真心實意的。
想了許久,我終於有了明確的方向。我是不願意走那條亡國之路的,那麼就不能迷失在蘇妲己的身份裡。只要在帝辛身邊一天,他的安危就關係到我的生存,我自然要幫他。可是最終,我還是要改變自己寫在史書裡的那個命運。不,那是蘇妲己的,不是我朝歌的。
幾管齊下,混進來的探子被輕而易舉地抓到。東夷人幾次派來人都無聲無息地沒了,終於再也按耐不住,在最後一場雪化盡的時候,來到了朝歌城下。不過,帶頭的卻不是淮夷王伯都,而是離休蘭最近的鳥夷首領。
【第四十八章 投石問路之計 】
第四十九章 得勝回朝
誰也不知道惡來是怎麼審那個那庴王子的,只是聽說審訊的時候,帝辛讓嫫萂去過兩次。這次在休蘭集結等待商軍的東夷兵以淮夷和鳥夷為主力,主帥便是這個那庴和鳥夷首領冠雲。那庴提供的資訊顯然很有用,以至於對方無論怎樣佈陣進攻,我們總是能很快地做出應對。我曾上過一次城樓觀戰,對兵法對戰爭並不瞭解的我,也能看出來東夷兵在商軍面前完全是政府正規軍與農民起義軍的差距,若不是商軍遠途跋涉而來,對氣候不太適應,地形又不甚熟悉,或許早已經班師回朝了。如今在休蘭城中休養了一陣子,再對付這些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最後鳥夷首領冠雲終於意識到根本不是商軍的對手,想要撤退,帝辛哪裡會給他這樣的機會,派出以象陣領頭的大軍追擊,只看見遠處成群的大象在東夷兵的隊伍中肆虐
接下來的這個春天,商軍勢如破竹,所到之處,東夷無人可擋,帝辛倒沒有屠殺百姓,可是由於象陣的存在,東夷每與商軍交戰一次,損失都較為慘重,加上帝辛在戰場上再不接受俘虜,一直殺到戰場上最後一個站著的東夷兵倒下為止,在這個兵員數量為勝負主要決定因素之一的古戰場上,連帝辛都不能承受太多的傷亡,何況是人口本就相對於商稀少的東夷。
東夷的兵敗臣服是預料之中的,而此時,商軍的兵員加上奴隸數量為七千一百多人,這次征伐東夷之戰,損失了近三成兵力,帝辛決定接受東夷的投降。
對於能夠這麼快結束戰爭,我還是頗為高興的。當時誰也沒有想到,東夷以後還會成為商朝的一塊心病,或者說是一塊爛瘡,這次沒有徹底將這塊爛肉全部剜掉,以後它還會疼的讓商王朝花費更多的氣力來醫治。
帝辛接受東夷的降書,但並不肯釋放那庴,而將他作為人質,押回朝歌。淮夷王伯都無奈,只得同意。
回程的時候,路過一條大河,來的時候因為是在追擊東夷,並未多留意,現在回去的時候改了路線,順著這河岸走了兩天,只覺得這條大河氣勢磅礴,想著我們國家這樣大的河並不多見,出現在這個地區的不會是黃河,那麼只有長江了。一問飛廉,果然得知這就是“大江”。
大江,就是長江了!我在現代見過無數次長江,可沒有一處能及此刻眼前長江的這份波濤洶湧,水流湍急之處,我們離江面約有幾里遠,都能聽見驚濤拍岸的聲音!江水也不似後世混濁,三千年前的長江,就好像一條巨大的鱗片光潔、姿態優美的游龍,暢通無阻地遨遊在天地之間。
“長江?”帝辛對我嘴裡蹦出來的奇怪名詞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有蘇是這樣稱呼大江的嗎?”
帝辛這話讓我想到有蘇也就在東夷與商朝接壤的地方,當初從有蘇逃到崇國,蘇妲己小小年紀倒是走出了一條漫長的“自我救贖之路”。“只是妲己這麼稱呼而已。”我望著遠處的江面,那種親切感又從心底慢慢升起。雖然我在現代見到的長江不及現在的大江這麼壯闊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