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位小文太醫年紀輕,原先幾味宮裡的禁藥,都是他無意中研製出的。皇上用人不拘一格,看他在這方面有天賦,就不再讓他看診,騰出時間專門鑽研這些。誰知道那些藥都用到了誰身上……
“具體的作用暫且試不出來,文太醫只說這香有些玄妙。再結合妙主子近來的作息、狀態,猜度恐怕是能讓人成癮的香,一旦離了身聞不著了,就會發生意外狀況。”
皇帝眉目一沉,威嚴由內散發而出,“解藥呢?”
“奴、奴才問了,文太醫說至少得要三個月……”小路子腿腳發軟,他腦袋垂了半天才突然想起來,連忙道,“不過文太醫說,香是不能聞了,但總讓妙主子這般十分消耗精氣神,他開了一張安神養神的藥方子,多少能有些用處……”
至少能讓妙主子不發魔怔,不過這句他不敢說出口。
“叫上小福子,你親自盯著去太醫院抓藥。”
“哎?”小路子先是想到了福祿公公,緊跟著回味過來是跟在妙主子身邊的那個,急聲應了一句:“是,奴才這就去!”
等皇上身影遠了,他才一拍腦袋,暗道,今兒被好事衝昏了頭,越急功近利越出亂子吶。
妙主子的事,他得小心著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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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作亂的源頭,事情就好查了。只是等人過去提審的時候,那位管香料的肖公公自盡了。這下雖更說明了芙蓉香有問題,但線索也就此斷了。
雲露又讓人側面推了一把,叫李明勝對張公公起了疑心。
沈美人在椒風宮聽到妙貴儀出了事,接著沒過兩天皇上去了綺春閣,最後下了道禁足令的時候,心裡有一瞬間的迷茫。
是姐姐?
不,是皇后!
淑妃用瓷蓋拂開嫩綠的芽葉,望著它浮浮沉沉,微微一笑。她輕抿了口茶湯,甘香清冽,之後她就把茶盞平舉擱到几上,不動聲色的看著沈美人。
沈美人一如既往的冷麵如霜。她面容姣好,又兼有世家女子的貴氣,冷些也無妨。雖無盛寵,但皇上偶爾想換胃口的時候,也沒落下過她。
此刻她雖仍舊保持著表面的冷靜,但一滴細小的汗珠慢慢從她鬢角滑落下來。
淑妃很滿意。
別人看不出,她卻知道沈家兩姐妹之間的貓膩。彼此互相敵視?她不信,恐怕為對方著想的程度比為自己還要深一分。
這次的事,沈香薇有能力、有地位、有動機,但沒有謀害寵妃的膽子,她為皇后背黑鍋的事,自己猜的到,皇上也猜的到,所以她不一定會死……
沈美人心亂如麻,再看上首的淑妃嫻靜微笑,目光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她指頭攥進手心裡,疼了一陣,終還是忍不住跪在了對方腳下。
“請淑妃娘娘救臣妾的姐姐一命……”她傲氣,那一句效忠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但雙方皆能領會。
淑妃不像以往那般親暱地將她扶起來,她從椅子上起身,居高臨下凝視了沈美人片刻,嗓音卻是輕柔,愈加引人顫慄。
“起罷。”
沈美人出神的跪著,眼睛裡閃過不甘、痛苦、擔憂、無助……
淑妃可不管她內心的爭鬥,只一手搭在嘉蘭的手背上,緩步往外,“救不救的了你姐姐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本宮說了算,起來,跟本宮去見皇上。”
臨走前,她回身吩咐嘉木道:“把芙蓉香都給本宮收到角落裡去,從今天起不許再用。”
從肖公公身死起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倘與香料有關,到底是哪一味做的怪,她心裡這點兒琢磨還是有的。這東西,不管是怎麼回事,有問題。
只是皇上還沒出面說明,她就先把東西扔了,未免顯得手腳太長。
沈美人強自從大理石冰滑的地面上站起來,聽到芙蓉香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這香姐姐曾經提到過,似乎是警醒她不要用,原先她並沒有注意到,只是因為不喜歡味濃的香,並沒有用。
原來是因它而起。
她無法想象姐姐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在明知前面是絕路的時候,一心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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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去見皇帝,但實際上淑妃連問也沒問,就坐肩輿來到了搖光殿。
這兩日妙貴儀身子不適,眾人不知究竟,但沒去兩宮問安卻是事實,因此上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不過都叫小路子這尊皇上給的鎮殿門神,給皮笑肉不笑地擋了回去。
淑妃娘娘是個例外,小路子麻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