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天,不急著用膳。”
披香苑前;花寄靈從裡頭迎出,見著雲露時躊躇了一下;到底先行了禮,才笑吟吟將她迎到殿內。也不分尊主位置,拉進內殿在圓桌旁坐了。
雲露先不說話;直到入了座,才笑:“聽瑤琴說,你要給我賠罪?”
花寄靈與她對坐時先看了看她;對面人上穿水綠妝花雲鷺紗衣,下圍了素淨清新的藍妝花裙,手捏一柄美人團扇,搖擺時笑波渡來,娓娓動人。
最珍貴得當屬她全身釵戴的那一套金廂花草摺絲嵌寶的首飾,都說皇上不愛她著金銀,最喜歡送她多彩亮麗的寶石,可見沒錯。
想起最初入宮時,對方穿著那些凡俗低等的布料,頭上釵環也沒幾根應景的,換來換去多是那些。自己與對方交往時,也不由生出對方不過是陪襯的得意心緒來。
再道如今,不止服飾全改,就是容貌也漸漸長開,原先清新秀美的五官愈加靈動美麗,眉眼兒狹長,若是斜裡顧盼,竟生出別樣的嫵媚之色。
看著看著,她不覺有了點難以察覺的悵然和妒意。
“怎麼了?”
扇畫的美人一搖,將花寄靈的視線打散,她掩飾般地抿嘴一笑:“你如今長得愈發漂亮,倒叫我都看痴了。”
雲露但笑不語,她便只好接上前面的問話:“你肯來,想必還是肯原諒我的。原先那事是我想左了,因自己在御花園裡跳舞累腳,轉眼卻見皇上與你玩得輕鬆開心,才心裡不忿,與你疏遠起來……”
“其實當時我沒和你說真話,你也知道咱們是依附皇上生存的,因而那場舞我確實是有私心……”她誠懇道出,轉而又道,“但阻礙到你的恩寵卻並非故意,既是說了要跳十幾天,我哪裡能中途停了,豈不讓人心疑?再者那時不知道皇上點了你的牌子……我並不後悔跳那場舞,不過之後的事卻是我的過錯。”
她這番話聽起來是很交心,既道出了當時的打算,又不推卸責任。但實際想來,最重要的一環,她暈倒截寵之事卻忽略過去。
雲露低了低眸,抬眼盈盈道:“那日原是聽琵琶說你要養身體,皇上邀我遊湖時,我並不知道你仍在祈雨。後來見你匆匆趕來頗有些氣惱,便想著讓皇上安慰你……誰知後來就與你走遠了。”
她說得更漂亮,要不是彼此疏遠這事心知肚明,旁人還真信了裡頭全無她的緣故,只當是花寄靈辜負了她。
花寄靈暗自咬牙忍了,眼眶裡泛起了淚花,輕聲道:“既不過是一時賭氣,咱們都不必為這傷了感情。如今你受皇上看重,我受太后看重,咱們守望相助,日子也好過些。”
話說得討巧,好似二人就此沒了利益衝突,無須再起爭端。
她抬手斟了一盞茶,雙手捧著遞給雲露。
“這茶也為賠罪,也為和好,你若是肯應,且喝了可好?”
雲露不動聲色的看她一眼,心下暗忖,今日之事竟真是如此簡單?因她得了太后青眼,覺得有資本與自己合作,再見自己受寵,才特意尋來和好?
如果是,那結盟也不無可能,畢竟憐妃如今自顧不暇,照顧不到花寄靈,她與自己就夠不上死仇。她們雖為一派,但誰不為自己打算?
她雖是思忖,手裡動作卻不慢,含笑接了這杯茶。
粉蓮染得蔻丹襯著雨過天青色,格外清麗脫俗,然而杯壁上得一尾鮮紅游魚,卻將此景透出別樣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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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得了閒,正在讀史集,也不拘氣氛,偶爾吃一片李明勝給他從外面弄來的山楂片,吃看皆是津津有味。
忽然外邊一陣喧鬧,沒多久又靜了下來,唯聽見匆匆趕到殿內的腳步聲。
李明勝一口氣也不敢喘,神色凝肅,躬身稟報:“啟稟皇上,妙婕妤在披香苑中毒,情形不佳。”
皇帝“豁”地站起來。
“中毒?”
李明勝也沒來得及問具體的情形,但皇帝已然拋下書往外走去,並沒有要聽他答的意思。
“妙婕妤在哪裡?”
“因是中毒,不敢隨意移動,仍在披香苑內……”
抬肩輿者八人腳步齊快,雖微有顛簸,皇帝也沒顧得上,只是眉頭緊皺,半點不耽擱地思考起這件事來。
依花承徵的膽識,他並不覺得是對方反其道而行之,刻意把下毒地點設在自己的宮殿。但凡事不能一概而論,還當先行看過再說。
沒過兩刻鐘的時間,皇帝就已經出現在披香苑。
進門就見花承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