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哭哭啼啼的有什麼好看,還不如上回那隻猴兒耍得有趣。”
憐嬪立刻攢緊了指尖,唯恐皇帝看到自己眼裡的陰狠,將頭埋下。
皇帝笑勾了一下她嘟起的粉唇,淡聲對憐嬪道:“不必多言,開始跳吧,就跳你最拿手的《月華》。”
她猛地一抬頭。
《月華》,她以為這是他們曾經定情的舞曲。那是她第一次跳舞給他看,也是空庭,卻是一個月夜,銀輝灑遍她全身的每一處,翩然如嫦娥仙子,他饒有興致,便親口取了“月華”這個名字。
帝王金口玉言,他必然不會收回命令。
她忍下心頭之痛,舒展開手臂,彎折下腰肢,和著古琴與長笛交錯的音律,仔仔細細地回想著當年給皇上跳舞時的情景,踏風跳舞,盼著許能勾起他的回憶與憐惜。
憐嬪雖然看著矯揉造作了點,舞卻著實跳得很好。
雲露在現代為瘦身的時候學過拉丁舞,但那種熱烈奔放的舞蹈和古代優雅柔美地舞姿截然不同。這會兒看著,倒也是有滋有味。
皇帝笑看她興致高揚的模樣,替她把頰邊的髮絲攏到耳後,又試了試她手裡溫度,恐怕她身子沒養好,又讓風吹個正著。
憐嬪一曲將近尾聲,正勾唇想看皇上的表情,到了最後一個收尾的動作,卻忽然覺得腹裡絞痛,讓她整個人當即蜷縮著摔在了地上。
一口猩紅地血旋即噴在如月華的紗裙之上。
宮人盡皆驚呼。
但看著李公公打來的手勢,都不敢動。
她忍著劇痛轉過修長的頸子,看向榻邊的方向,想問為什麼,想說皇上不是金口玉言……
卻聽見他問:“舞跳得如何,喜不喜歡?”
女子如貓兒一般,散漫慵懶地側身躺在榻上,兩手搭在他膝頭,眼也不看她,嗓音糯軟:“方才是好看的。”
他自喉間溢位笑,大手將她的雙目捂住,遮掩了前方血腥的場景。
“剛才還說不怕,如今可不是在逞強。”
憐嬪終於瞪大了眼珠,帶著最後一點不甘和陰狠,嚥了氣。
皇帝見狀抬了抬手,無比冷漠地讓人將屍體搬走,血跡清幹,徑自將小貓兒抱起,回了內殿。
曾經蟄伏多年,瞞天過海,早已欺騙了普天下所有人,如今他又怎麼會在乎這些所謂的承諾。
殺與不殺,他可以隨時改變主意——
☆、55肩輿
“嘶;凍死我了。”
小宮女呵氣搓手奔回殿內;另一人趕忙放下手裡的活站起來;替她拍開領口的雪花;“份例領著了?”
“領著了;要不是那邊兒出了錦昭容懷孕的事,闔宮上下巴結著,也不至於走空了,須得要我再跑一趟。”她嘟噥了句,“或者像雲岫閣裡的人;饒是這樣忙;別人也不敢怠慢了他們的月例。”
接了銀袋子的宮女豎起一指“噓”了聲;往裡頭一探,小聲道;“雖說這是喜事,但哪宮娘娘能高興得起來?主子眼下且正不舒服呢。”
“怎麼了?”
“前兒不知哪個多嘴的,把外面傳的那句話傳進了主子耳朵裡,這會兒還氣不順。”
問的宮女更小聲了:“是那句‘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雲不同’?”
“可不是,眼見著那位妙主子從在咱們主子面前做小伏低,到如今從三品的位置,主子仍只是個美人。花美人,花美人,嚼起來倒是好聽……”
瑤琴聽見些動靜,摔簾子打裡頭走出來,掀眼皮一瞪:“還沒吃足教訓不成,愈發沒了尊卑!什麼話都往主子身上推,主子也是你們能議論的?”
小宮女被逮個正著,瑟縮了一下垂了首,訥訥不說話。
索性瑤琴聽的並不仔細,再瞪一眼,就取過月例,進了屋。
“主子再不鎮鎮那群妮子,她們都要翻了天了。”瑤琴呵了一下手,見窗外又飄起了雪,不由有些發愁,“銀骨炭怕是不夠用了,尋常的碳又恐怕吃了煙塵對嗓子不好……”
花寄靈正在堆紗花打發時間,她手極巧,剪來一段兒幾下裡折來,就是一朵月季。此時倚在桌旁,眼神飄忽了一下,抿了嘴笑:“哪兒有那麼金貴,先用著吧,嗆煙總比凍著好。人不熬一熬,哪兒有好日子過。”
自打那回皇帝震怒,將憐嬪廢為庶人,賜毒藥身亡之後,那些曾經被憐嬪照拂過,或多少討好過她的妃嬪,無不小心翼翼,生怕這把火被燒到自己身上。
喬貴嬪調頭調的快,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