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和樂一驚,想要推門;復又聽見主子用聲音遞來的暗號;便定了定神;猶自站著。
屋內昏暗處,花貴嬪的目光閃爍驚疑,直勾勾盯住眼前的女人。
冷宮的生活確實快要把她逼瘋了,但也不是全無思考理智,而一直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就是讓淑妃不得好過。
可是任她百般籌謀,到底不再是風光的花貴嬪,淑妃那裡又早早把牢了椒風宮,縱然潑得進水,也成不了事。她自然把注意打到了和淑妃交好的人身上。
就算打擊不到淑妃,砍殺了她的爪牙也值得高興。
錢麗儀是她看著,活生生吊死在橫樑上的。可誰知她飲入了引,還能借著痛楚,咬破指頭用最後一口氣寫下了“寄”字的偏旁。
她情急之下,立時想到了正得寵的妙修媛,想起自家妹妹和她的過節,便硬是添了筆畫,改了字。
後頭再出伏承徵的事,便順勢推到了同一個人身上。
但她確實沒有存心和這位正當紅的妃嬪為敵的意思……
雲露自然猜不到她如今複雜的心緒,只是撫裙笑道:“我知道你不解我為什麼能猜到是你,而不是寄靈。”
她說的這句並不是指作案者,而是兩人曾經交換過身份。
她自發髻裡取出一朵宮制粉絹花,毫無怯意的走近對方,信手簪入對方鬢中,笑容婉婉:“你是姐姐應當知道,花妹妹喜歡花。宮裡的日子寂寞,她閒暇時常會制手工的小絹花。她手巧,手藝比尚工局的司珍還要好,幾乎是日日換新以展風采。”
“可是花姐姐你又怎麼會有這空閒,顧得上呢。”
花貴嬪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她因被長期關在房裡不得外出,容色蒼白,但等她走出帳幔所隱之處,那一張臉,與花美人足有八分相似。饒是雲露有所猜測,也怔了一怔。
這般相像,再做修飾,便可以假亂真。
但再怎麼瞧著真,一個是風華正茂的活潑少女,一個是歷經磨難的冷宮后妃,氣息總有不同。所以花貴嬪露了幾次臉,琢磨透局勢,很快就請了病假。
“我先前只是覺得寄靈有古怪……”雲露恍然笑道,“這就難怪了。”
怪不得,她突然記起最初入宮請安時,淑妃幾人看向花寄靈的眼神十分不對,各有情緒,只是都按捺深藏。
花貴嬪無心聽她廢話,神色漠然,問道:“我與你無冤無仇……”想是記起了自己無意間的栽贓嫁禍,便頓了頓。
“你今日來此,究竟想做什麼。”
“我來勸你自首。”
花貴嬪眉眼一驚,不知被觸動了哪根神經,大笑起來:“想不到妙修媛還是個正義凜然的人。”就這一笑,竟然笑了許久。
待笑的面頰微僵,腮邊便滾了淚。
雲露見她這般情景,此生頭一回被個陌生人觸及心神,嘆了口氣。
其實她最怨的恐怕是皇上吧。
那個本該護她的枕邊人,卻因為顧念大局,全無不捨的將她推了出去。雖然當時她遭受陷害,大罪已犯,延熙帝虎狼環飼也不可能一力徹查,只是打入冷宮已是輕罰。
但明知現實是一回事,怨不怨,卻是連自己也由不得的。
當年她必定期盼過有人救她,還她公道,為她主持正義。
“我勸你自首,不是因為正義公道,而是你不去認罪,死的就是你嫡親的妹妹。”她輕描淡寫地止住了對方的大哭大笑。
花貴嬪縱然不是真瘋,也有半瘋,不能以常理度之。
她本是沉浸在除去淑妃爪牙的興奮裡,多年籌謀得以實現,當然一時只顧著開心,忘了後續。如今經雲露一提,才隱隱想起,傳到手上的訊息中,有一條就是案子已經查到了妹妹的頭上。
眼下見這位妙修媛洗清了嫌疑,站在自己面前,就可見不虛。
她面色變幻間,重新恢復了冷凝的模樣,快得讓人害怕。
“不是為了公道,那我們姐妹的自家事,你插什麼手。”
“我來,自不是為了插手你們的家事。”雲露偏頭看她,“我只是想在你去認罪之前,與你做筆交易。”
花貴嬪冷聲一笑:“什麼交易?在我連殺兩名宮妃的時候保我不死?”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對面之人,對方眉眼間的清嫵顯示出她的受寵,越看越是生厭。
“是憑你自以為是的聰慧,還是憑你在皇上跟前的寵愛?”
雲露自然能感覺到她的不屑和厭惡,但她仍舊維持著方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