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也是陰謀詭計,也是栽贓陷害,可她總讓人覺得不過是一樁歡快的笑事,可以放到陽光底下,經受得住太陽烤炙。
良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隱有三分被主子感染的豪氣,笑道:“你比我聰明,肯定能看得出,這件事主子要是真想瞞著你,又怎麼會頻頻把細節透露出來,讓你知道?”
和樂細思之下,心裡湧上一股暖流,說不清道不明。
曾經皇上為她請大夫治母親的病,她犧牲自己成為皇上的暗探,只覺得前路是一片灰濛濛的昏暗。如今她犯下“欺君”的罪過,明明是了不得的大事,甚至違背了初衷,對不起皇上,可她卻能打心眼裡笑出來。
“以後你就是自己人啦。”良辰沒有看見她的笑容,卻能感受到她的欣喜,心裡又生一分親近,便煞有介事的道。
她只輕輕地“嗯”了一聲,卻不自覺,從嘴角洩露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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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出雲岫閣之後,路上思緒不斷,忽而起了一念,便轉了方向來到椒風宮。
宮人俱是歡喜,恭恭敬敬地將聖駕請入殿內,裡面淑妃已得了訊息,妝扮一新,含笑走出。她手裡捧著一盞親手沏的雲霧茶,身如柳枝,窈窕卻不顯輕浮地走到皇帝跟前行禮。
皇帝沒有如往常一般接過她茶的同時,將她扶起。
他甚至沒有接過茶杯的意思。
淑妃心底一沉,笑眸如舊,私底下給嘉蘭打去一個眼色,嘉蘭會意,將一眾宮人帶了下去。
“這個時辰皇上當是要理政務的,怎麼來了臣妾這裡?”
皇帝懶洋洋地撤身入座,方抬手免了她的禮。她溫柔體貼,把茶盞放到皇帝的左手邊,柔聲問詢。
“你素來聰穎過人,不如來猜猜看?”
淑妃微頓,又笑:“這……臣妾如何能知曉皇上心裡的想法。”
“你其實知道,只是不敢猜。”皇帝像是隨口說了這句,復將溫熱的茶杯端在手裡,想了片刻微笑道,“你若猜對了,朕自有賞賜。若不能知心解語,這四妃之位也不必坐了。”
她笑容終於添了一絲勉強。
他話說得漫不經心,口吻更像是在開玩笑,可是熟知他的淑妃知道,她接下來的回答和舉動如果不能讓他滿意,這個結果很可能就會成真。她雖然初入宮時投靠皇后,但可以說真正是由皇帝一手捧上來的。
就像――如今的寧子漱——
☆、68、心思
“如若臣妾有做的讓皇上不滿意的地方;還請皇上降罪。”淑妃不顧儀態身份跪了下去;彷彿極是謙卑誠摯。
她不知道皇上猜到何種地步;又或者根本與她做的事無關。她只知讓她自己說出來萬萬不可能;縱然皇上全都知道了;經她一說,不止顯得她心思深沉,還有私窺聖心的嫌疑。皇上一個字還未說,她就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豈不讓人忌憚。
自己這句聽來是在打太極;卻是在他尚且和顏悅色的時候;她就已經認下了一部分責任;只是沒有具體說明,倒也能讓皇上怒火稍歇。
怎麼說有她確實曾幫過皇帝許多忙;他還肯給她這個臉面,雖沒親自去扶,到底沒讓她一直跪著。
“起罷,你不肯說,朕就讓你這一次。”
還不等她舒口氣,就聽見皇帝用平靜的語氣淡淡闡述:“這也不是你頭回做這樣的事了,當年花貴嬪的事你我心知肚明。阿鈺你確實很得用,比她得用,所以朕由著你排除異己。即便她也是朕的人,為朕做事。”
淑妃雖心驚果然是此事,卻又忍不住冷然地一笑。
如若可以,她也不想這麼做。他們逼迫她,想讓她當掃除障礙的武器,那她就做到最好,做到最狠,做到最極致給他們看。
同一個陣營?
她何必去管,想要用她,就要有這覺悟。
皇帝也沒有管她沉默與否,更懶得觀察她神情如何,顧自接著道:“同樣的花招不要讓朕看到第二次,寧子漱不是你能用的人。做好你該做的事。”
他話語裡的平淡終於把淑妃心裡的一把邪火澆熄了,她驀然意識到當下的處境,輕輕點了下頭。
等皇帝走時,她依舊端持著溫柔婉約的笑容道:“沈才人品行良好,又伺候皇上日久,卻一直停留在從八品的位置,臣妾有心想給她請個恩典,不知皇上肯不肯應允?”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依你的主意辦。”
“臣妾代沈才人謝皇上隆恩。”
她半是矮身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