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忍便想先帶她去見皇上。聽說皇上恰好在搖光殿,來此既能探望妙貴儀,又能請皇上開恩,可不是兩全其美。”
皇上雖然仍喊她阿鈺,但話裡話外不見親暱的意思,反倒是他喊他的寵妃為妙貴儀……
這就好像她玩了一套把戲,對方看穿不說,還立刻示範了一遍給她瞧。不止是覺得好笑好玩,警告之意尤為濃烈。
雲露在邊上看戲看的樂呵,別看淑妃現在的笑不露半點破綻,其實笑本身就是破綻。她才剛玩了一出為姐妹情誼感動的戲碼,那感動同情的表情還沒褪乾淨呢,轉眼又笑給人看,騙誰?
看來淑妃往日滴水不漏,在皇帝面前竟還真有些膽怯。
皇帝移轉了視線沒去看她,而是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雲露坐過來。他二人本是在美人榻上置了一張小几玩牌,這會兒坐到一處,小几自是被宮人挪到了榻尾。
淑妃也被請到椅子上坐著,底下只跪了一個沈美人。
“你們既說是來看望妙妙,轉眼又搬出別的事哭哭啼啼,心裡不誠,豈不是叫妙妙傷心。”皇帝捉了一隻雲露白白嫩嫩的小手來玩,慢條斯理地道。
淑妃見對方與皇上並肩坐在上首,自己卻只能坐在一邊,心裡已是烏雲密佈。但她也知道聖上最不愛守規矩,你要和他說這樣的座次於理不合,他只會對你愛搭不理。再聽這番話,就差沒指著她們斥責道貌岸然,臉上的笑容險些就維持不住了。
以她的身份,來看妙貴儀已經是給她臉面了,還想怎麼樣?
“你們來傷她的心,朕是不肯委屈她的。”皇帝沉吟了一下,“沈美人也不必求朕了,既然今日是在搖光殿,這件事就讓妙妙做主罷。”
末了他還徵求她的意見,“好不好?”
雲露一瞬間升起萬丈豪情。
果然每一個成功女人的背後,都有一個為她保駕護航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同時有很多女人……
不過調/教成自己的就好啦!
她拿回手,托腮想了想,“也好,正巧臣妾有個主意。”說著,讓美景把小几上那副散牌聚到手裡,收攏洗過一遍,抹開呈扇型遞到沈美人跟前。
“這一副牌分黑紅雙色,只要香蘿抽中了紅色紙牌,就可以知道你姐姐的訊息了。”她解釋後,眼往淑妃那裡覷去,復笑道,“你我關係雖好……但這樣的大事很叫我猶豫,不如就讓神佛做主罷。”
沈美人心裡五味雜陳。曾經她不怎麼看的起這個和寄靈交好的女人,誰想命運陡轉,她姐姐的命數,卻要交到她的手上——還是以輕鬆遊玩的形式。
她覺得說不出的屈辱,可又不得不屈服。
指尖的動作彷彿放慢了的鏡頭,花色底的背後,究竟哪一張是紅,哪一張是黑?她腦海裡似乎有無數張牌在紛飛旋轉,跳到她跟前嬉笑吵鬧,嚷嚷著選它、選我、選我、選我……
她痛苦地閉緊眼,死命扯出一張,指甲在上面劃出深痕紋路。
她不敢看。
“拿來我瞧。”雲露讓美景接了她手裡的牌,暗釦在小几上,然後慢慢地翻轉過來。這過程於她們而言不過眨眼,對於沈美人來說,卻是一步天堂,一步地域。她們都知道這不僅是代表沈芬儀的訊息能否公佈,而是皇上對這件事究竟是什麼態度。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紅木几上,折射的白芒讓沈美人看不清是紅是黑,但隱約邊框的細線,好似是黑色……
她渾身一顫,像是被凍住了的雕像,雙眼死死盯住了那張牌。
“不急,我先問淑妃娘娘一個問題。”雲露在她的凝視下笑盈盈把牌翻了回去,問淑妃道,“娘娘可是和香蘿交好?”
淑妃被她驟然的動作打亂了思緒,心裡稍起了警惕,想起前面的敘話,當然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便笑回道:“與沈妹妹是舊友,沈美人是她嫡親妹妹,我自也會照顧一二。”
也就是說交情很一般了。
“那香蘿呢,可有自認與淑妃娘娘情深交好?”這一句她笑容半收,雙眸迥然,問的十分認真。尤其是最後那四字,可謂一字一句,咬字分明。
淑妃從中陡然理解了她的做法,瞳孔微縮,從她身上轉向了皇上。
皇帝依舊是那副懶散隨性的模樣,他撐著下巴,側首笑看妙貴儀的舉動,沒有絲毫出言提醒的意思。
屋中的氣氛微妙,沈美人作為直面妙貴儀的人,有著最直觀的感受。她想起方才抽紙牌前,妙貴儀向旁邊越去的那一眼,顯然是朝著淑妃去的。當時她說“你我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