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其中有著他幾年前切身的經歷,也有著他個人對技術的執著追求,但與這些相比,更多的則是他對盧嘉棟本身的看重,這一點從兩人合作研發行動式火箭筒便開始了。
之後的新式火炮和炮兵偵察校射雷達趙如松也多少了解一些內情,從而更加堅定的自己的想法,畢竟在他看來,像盧嘉棟這樣軍工技術全面,思想活躍,創新意識強的年輕人十幾年也遇不見一個,如果這樣的人才能夠潛下心來研究技術的話,說不定就是中國下一個軍工技術領域的大師級人物。
只不過盧嘉棟雖然對各項軍工知識和技術都有相當的見解和想法,很多還極具開創性,可他好像只是把技術當做一個完成任務的橋樑,看似重視但卻並不在意,很多的時候更是希望用這些技術來成全他人。
要不然他主持了那麼多武器裝備的研製專案,怎麼連一篇相關技術文章都沒有,反到是參與的研製人員的技術論文頻頻發表,評先評優更是數不勝數,甚至他的學生胡慶華那幾篇關於底部排氣彈藥和棗核形榴彈的論文還獲得國家級的技術進步獎。為此還被趙如松所在的羊城大學聘請為客座教授。
要知道這些技術很多都是盧嘉棟最先提出的,然而在論文發表時卻從來不把自己的名字署上去,胡慶華的幾篇論文是一樣,趙如松關於行動式火箭筒的平衡拋射原理也是一樣,剛開始的時候趙如松還覺得這是盧嘉棟甘居人後不想出風頭的謙虛,可慢慢的趙如松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因為盧嘉棟在學術上不冒頭。卻在升遷上有著令人驚歎的速度,而且盧嘉棟對此好像也很樂意,甚至還很積極,這讓趙如松看在眼裡只覺得盧嘉棟是有點走錯了路,因此曾多次提醒盧嘉棟,讓他把經歷多放在技術上。
此次被盧嘉棟邀請主持反坦克彈藥研製工作之際也沒忘記這件事,可沒想到盧嘉棟還是像以前一樣,將技術和理論提出來後便不再過問,好像這些理論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一般。反而整天跟軍隊和地方上的那些高官來往甚密,趙如松可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想著在軍工技術上有如此天賦的人,最後還是可能全部荒廢掉,更是有種痛心疾首的感覺,也正因為如此,在盧嘉棟提起相關技術的苗頭時,趙如松才會不假辭色的說盧嘉棟越來越“官僚”。至於讓搞技術的人走投無路說白了也只是氣話而已,最重要的還是希望盧嘉棟不要再想著升官。而是潛心搞技術!
盧嘉棟當然知道趙如松的意思,說是讓搞彈藥研究的人無路可走,只是趙如松那種兩三句就把人嗆得半死的老毛病而已,若是旁人聽了或許不是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就是想找個地縫轉鑽進去,只不過對於盧嘉棟這種與趙如松相熟的人來說。對這種充滿趙氏風格的話語早已是習以為常,並且還能從中解讀出深層次的含義。
說句實話,盧嘉棟並不是不想在學術上有所成就,不管怎麼職務再高那也只是一時的,可說著書立說。或是成為某一領域大師級的人物卻是能流傳於後世,受萬人敬仰的,對此盧嘉棟和普通人一樣,無不是為之神往。
然而真是要是投身技術,將自己埋頭於某一學科領域從此不管不顧的一直研究到終老,或許自己可以功成名就,彪炳千古,可自己潛藏已久的那份軍工霸主之夢卻依然是鏡中水月,無法實現。
那可是他從小的志向,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大學畢業之後就投筆從戎進入軍隊,更不會在軍工科研領域忍受寂寞一干就是十幾年,當然也更加不會為了檢視未爆炸的彈道導彈而隻身犯險。
說來說去,他只是為了想讓這支有著光榮歷史的軍隊更加強大,想讓這個曾經輝煌無比的國家再次找回他應有的榮耀,即便是重生之後,他的這份信念依然沒變,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抓緊時間不遺餘力的利用他後世所掌握的軍工知識來研製一個又一個效能先進的武器裝備。
更是毫無保留的將他所掌握的先進知識傳授給大家而自己並不居功,為的就是想在短時間內能夠躋身世界先進行列,要知道整個八十年代是一個相當寬鬆的發展機遇期,想要完成軍工霸主的夢想,就要在這個時期打下堅實的基礎,因此,在盧嘉棟看來最為寶貴的就是時間。
也正因為如此,他根本不可能在一個學科裡扎得太久,更不可能放棄不斷向上,並能將自己話語權擴大的升遷機會,所以當趙如松說完這番話後,盧嘉棟並沒有感到生氣,反而是巍然一嘆:
“趙教授,咱們最耽擱不起的就是時間呀!”
盧嘉棟話音剛落,趙如松微微一怔,他雖然是個專注學術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