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張相的用意所在。
到了晚上的時候,也別急著休息,點著篝火,大傢伙圍坐在一起,談論心得,交流體會。
錢用壬這麼折騰,能有好話就怪了,同行的文人,無不罵他。
可錢用壬渾不在意,罵吧,你們罵得越狠,就越顯得我改過自新得誠懇。
等到了山東,就越能求張相諒解。
你們不是不願意跟我聊嗎?好啊,我請武夫過來,咱們一起談也是一樣的。
反正以後要一起教書,提前交流經驗挺好的。
老朱挑選的這批人,當然是普遍讀書識字,又立過功,人品也可靠的。但是面對原禮部尚書的邀請,大傢伙還是不敢怠慢的。
人家學問也的確好,咱們這點墨水,去教學生,還不誤人子弟啊!
趕快跟人家學學吧!
就這樣,錢用壬竟然在短短時間裡,拉起來一夥人。
面對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同來的一百九十九位讀書人都怒了!
你做初一,我們就做十五。
讀的一樣的書,不就是比賽不要臉嗎?誰又比誰差哪裡了?
你能來,我們也能來!他們湊在一起,商討了幾次,乾脆鼓搗出了恢復夫子正統的觀點……他們認為自從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儒家就偏離了夫子原意。
尤其是趙宋儒臣,皓首窮經,不但沒有復興華夏,反而弄得國破家亡,華夏沉淪,由此可見,需要正本清源。
重新找回夫子真意。
這一次在孔府建造復旦學堂,就是要糾正錯誤。
張相立意高遠,堪稱夫子在世。
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
天又生張子,華夏終復旦!張希孟終於得到了文人的認可,至少是一部分文人的認可。
錢用壬拉著一些武人,另外一大幫文人湊在一起,區區四百人,就已經是涇渭分明,鬥得你來我往,不亦樂乎了。
“張相,我現在後悔讀那些書了。”
劉伯溫氣哼哼坐在張希孟對面,臉上的肉都抽搐起來,越看呈報,越是生氣,堂堂讀書人,何至於如此無恥啊?
“跟這幫蟲豸,怎麼能辦好學堂?”劉伯溫憤然罵道。
張希孟也很生氣,不過他倒是有所準備,這幫人就是這個德行,你還指望他們能與眾不同嗎?“伯溫先生,其實說到這裡,咱們也該想想,到底什麼才算是人才,該怎麼培養人才?咱們也張羅興學好多年,除了讓大傢伙讀書識字之外,似乎還有很多欠缺的地方,也該及時補起來才是。”
劉伯溫深以為然,“張相,我也想了不少,其實說人才要重德行,要把德放在才的前面,這話不錯的。只是什麼算德行,這才是根本!”
張希孟頷首,“果然高見……別看儒家一直講究綱常,似乎把君父放在了最緊要的位置,可實際上,儒士更在乎師徒傳承,更講究知恩圖報。結果就是形成了一堆朋黨,彼此門戶之見,新舊之別,鬥得不亦樂乎,什麼家國天下,都是內鬥的工具罷了。”
劉伯溫連連點頭,“張相,既然如此,那咱們計將安出啊?”
張希孟笑道:“這一次主公派了不少武人過來,我看就是個好機會……我們把歷史部分,抽離出來,編寫成教材,然後由這些武人專門負責……學史,正人心,開智慧,明是非,辨對錯,我們要把德行培養的這一塊,收歸朝廷。在教育當中,要多提倡忠,忠於君父,忠於大明,忠於百姓,要嚴厲批評門戶之見,要防止師生門徒抱團,要真正讓這個復旦學堂,面向天下,為華夏培養才俊!”
劉伯溫欣然贊同,確實不能把學生完全交給那些文人擺佈,要從他們手裡,搶奪人心。
想把內鬥的傳統延續到復旦學堂,只怕是行不通了。
隨後就是有關學生的培養,君子六藝是必須的。
不過卻也不夠。
“伯溫先生,放眼天下,九成都是農夫,我們財稅的七成也來自田賦,更不要說兵馬,幾乎九成五都是農民……我們的官吏,學生,如果絲毫不懂農業,那是行不通的。要開設農學課程,教學生怎麼種田!”
劉伯溫一笑,“張相,種田就要牲畜,是不是也該把獸醫給學了?”
“對!要學,一定要學!還有水利,天文曆法,凡是跟耕種田畝有關的,都該學!我們立刻擬一份奏疏,送去應天。”
張希孟說到做到,當真就跟劉伯溫忙活了起來……
“張先生說得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