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伏身在旁邊,不停勸解,“姐姐,別哭了,保重身體。趕快給殿下開藥,吃了就好了。”
常氏聽到藥這個字,立刻扭頭,看向那些御醫。
御醫被她看得渾身發毛,皇孫太小,病來得很急,他們也不敢隨便開藥,萬一出事了誰也擔不起!
朱標心急如焚,只能頻頻看江楠。
“師母,您怎麼看?”
江楠皺著眉,眼神都落在皇孫的小小身軀上,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道:“你們看,皇孫的疹子,是從頭臉開始,數量最多,現在身上也有了,可手腳卻不多!”
她這一句話,提醒了幾個御醫。
這些御醫的水平不差,但就是被嚇得亂了方寸,常氏和呂氏又都念叨著天花,他們不敢隨便開口,萬一誤診了,那可是全家性命的!
可經過江楠提醒,幾個御醫來了勇氣,他們仔細檢查之後,隨即對朱標道:“殿下,多虧了江尚書明斷,如果我們沒弄錯,皇孫不是天花,是沾染了水痘!”
“水痘?”朱標道:“那情況嚴重嗎?”
御醫道:“雖然不輕,但是水痘恢復很快,尤其是紅疹脫落之後,不會留下疤痕,遠不如天花可怕。”
朱標忍不住鬆了口氣,“果然是蒼天庇護!”
說完之後,他轉身衝著江楠,深深一躬,“師母,多虧您了!”
江楠道:“不管是水痘還是天花,都是外面沾染的,源頭還是要查。小殿下這邊,讓御醫盯著,別讓他抓撓,藥不必亂開,給點溫補的就好。主要是讓乳母過來,儘量讓他吃東西。”
朱標連忙答應,這一次常氏也不敢亂哭了,只是神情訕訕。
大約過了半天時間,皇孫身上的紅疹出的不多了,確實只集中在頭部和軀幹,四肢並沒有出現。
隨後有個宮女上報,她在數日前,返回了家中,家中有個年幼的妹妹,也在臉上出了幾個紅疹子,家裡人說她碰了不乾淨的東西,晚上燒了點紙,也就好了,並沒有往那上面想。
查!
朱標果斷下令,一番追查,確實查出了幾個感染水痘的孩子,他們症狀普遍很輕,沒有幾天就過去了,也沒留下什麼後遺症。
朱標稍微鬆了口氣,皇孫這邊,到了第二天,情況好了不少,燒也退了,孩子也吃東西了,就是紅疹尚在,小傢伙總是喜歡撓。
朱標過來看的時候,江楠正抱著小皇孫,把他兩個胳膊夾起來,不許他亂動。小傢伙皺著眉,在江楠的懷裡睡著,但不時扁扁嘴,顯然睡得不踏實。
朱標只能用最輕微的聲音,“師母,沒事了吧?”
江楠微微頷首,“應該沒事了,總算有驚無險。”
就這樣,到了第三天,小皇孫總算是恢復了正常,除了蔫頭耷拉腦,精神頭兒不濟,別的都還好,紅疹也結痂脫落,只有淺淺的痕跡,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就會消失殆盡。又是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不用擔心破相。
這幾天下來,也把江楠折騰夠嗆。孩子剛染病,常氏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自己先沒了半條命。
等孩子確定情況,她也病倒了。
藍氏也不是個能指望的,至於呂氏,她倒是挺有心機,但比常氏年紀還小,擔子就只能落到江楠身上。
“不管怎麼說,孩子沒沾染天花,一切都好。我也算能跟陛下,皇后娘娘,還有張相交代了。”
江楠說著,長長出口氣,也是難掩疲憊。真要是出了事,這三人都不會答應的!
朱標除了拜謝,還能說什麼?
“師母大恩大德,弟子銘刻肺腑。”朱標頓了頓,“師母,這一次確實是水痘,但那個宮女回家之後,就沾染了,她自己沒事……是不是有些蹊蹺?”
江楠怔了怔,“這話本不是我該說的,宮中事情,最為複雜,現在皇孫無恙,不好橫生枝節。但是殿下需要小心啊!”
朱標點頭,“弟子明白。”隨後朱標又道:“師母,我這裡還有一件事,不知道您能不能指點一下?”
江楠若有所思,笑道:“不會是朝政吧?有關政務的事情,還是跟李相公談,比較妥當。”
朱標一愣,隨即道:“師母,師父在京之日,我也是先跟師父通氣的。”
江楠無奈苦笑,“好吧,那就說說。”
朱標道:“我前些時候,下令以呢絨給學堂的生員們製作衣服,算是移風易俗。隨後我想起來,往年會有十萬匹紅布,留著給學生做衣服。因此想讓他們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