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喝完茶才告辭。
將柏竹送到門口,蘇君逸轉身,開始搜尋關於行業現狀的資訊來。
連個寬頻很是昂貴,網速也慢,她這一忙活,就一直忙到了暮色四合之時。
果然,自己成了井底之蛙了嗎?看著剛剛整理好並列印出來的資料,蘇君逸不得不感嘆,她啊,到底是走了回經驗主義的錯誤道路。
龍紋,鳳紋早已有之。她所設計的,與常見圖案最大的不同在於,不是單純的物或景,也不是簡單的物景搭配,而是細緻的、漸變的,類似於畫作一般的佈局。她的圖樣,不突兀,不單調,融物於景,再配合上題詩,確實大膽。
這樣的圖紙,做出來的地毯,似乎更適合當做壁毯來使用。
至於壁毯,那就要使用高檔的毛線料了,果然,她的新款地毯處於圖案新鮮,材質低劣的不尷不尬的地位了呢。
而且,這一批新款地毯的道數也不夠多。但凡高檔的地毯,自然要有高於長款的道數,這樣一來,地毯的圖案才會更加緊湊,地毯的密度會因此水漲船高,這樣的地毯才會更加耐用。
她果然還是,初出茅廬,嫩的很哪。
合上資料,蘇君逸伸個懶腰,一抬頭,看見周亦銘的手又動了。
這個傢伙,難道早就醒了卻一直在裝睡?會嗎?有這種可能嗎?
蘇君逸想著,上前幾步,湊到他跟前,才發現,周亦銘居然在流眼淚。
這是怎麼了?她在床緣坐下,俯下身去,握住他的手,貼到他耳邊喊:“亦銘?亦銘,快醒醒。我在這裡,不會離開你的。亦銘——”
大手緊了緊,躺著的人還是睜不開眼,說不出話。
周亦銘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聽見有人在呼喚;想說話,聲帶振動不了;想睜眼,眼皮沉似千斤。
周身一片火海,殘骸紛飛。
是夢嗎?為何這個夢這樣長,這樣久?為何這個夢不肯放過他,讓他醒來,回應一下心愛的人?
他能做的,只有動一動手指,緊一緊手掌。
焦躁,煩亂,痛惜……火焰中,似乎看到了他最在意的那個人。
蘇君逸見安撫了幾句後。周亦銘的淚卻更加洶湧了,她的心頓時方寸大亂。
搖起病床,她將周亦銘擁在懷中:“亦銘,我是婉寧。你的婉寧。別難過,我在的,一直都在。今晚我抱著你睡,快睡吧,亦銘。”
周亦銘果然安靜了下來,眼淚止住,手卻緊緊握住蘇君逸的手,一刻也不肯放。
也許是那兩聲“婉寧”奏了效,一晚上,周亦銘再沒有流過眼淚。
翌日。大雪依舊在飄,外面的世界,一片銀裝素裹。
蘇君逸給周亦銘穿上冬衣,蓋好冬被,推著病床。讓他感受一下冬天。
回屋後,她忙著整理辦公桌,卻沒有發現,周亦銘不僅手能動了,手臂更是在空中無力的抓了一下,隨即又垂落下去。
聽到動靜的她轉過身去,見周亦銘的手臂擺放的位置改變了。心下大驚,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緊張不已的問:“亦銘,你能動了?亦銘?”
周亦銘的手臂,努力的抬起,在空中亂舞一氣。被蘇君逸捉住。將他的掌心貼在她的臉上,蘇君逸不斷摩挲著:“亦銘,太好了,你可以動了。是喜歡下雪天嗎?那等我餵你吃完飯,再帶你出去看看好不好?”
大手的手指彎了彎。表示應答。
蘇君逸喜極而泣,在周亦銘額上親吻一下後,才起身去取小影端來的藥粥。
小影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早就高興得忘記了這粥是燙手的,直到蘇君逸走了過來,才傻乎乎的將粥碗遞了過去。
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問,小影自有領悟能力,知道周亦銘已經好轉了,安靜的轉身去了屋外。
喂完藥粥,蘇君逸推著周亦銘走向外面。在雪地中一待,就待到了晚上。
第二天,雪停了,柏竹那邊也傳來了好訊息:貴客願意賣他一個面子,見一見所謂的新品地毯。
蘇君逸忙到五樓叫織工準備好,客人來的時候,五樓的大廳裡,已經擺放了她最中意的幾款地毯。
好奇的其餘織工,都被蘇懷瑜和孫超攔在了五樓樓梯口。
蘇君逸熱情的招待著客人,看守周亦銘的任務則交給了慕容昊。
“小姑娘,這些地毯,工藝只能算中上,圖樣太過大膽創新,綵線的毛料不夠檔次,道數也欠缺了些,我頂多當普通地毯收購。賣不賣的出去,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