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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心的探究之問。

她道一聲“嗯”,算作回答,想想又嘆道:“真是多事之春,也不知道今年犯了哪一路太歲。蘇家這麼亂,這麼多辛密浮出水面……你會不會後悔選擇了我?接下來的路也許會更難走,你會不會被嚇跑?吶,亦銘,這兩個問題我一直在思考,卻也一直在迴避。現在我不想在遮掩了,你可以回答我嗎?”

周亦銘停了下來,一本正經的看著黑暗中模糊的身影:“婉寧,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周家比你蘇家還要不堪,你覺得我會思考類似的問題嗎?你是你。蘇家是蘇家,就好比我是我,周家是周家。他們做什麼,與我們有多大關係?我一直想說。既然這麼累,不如干脆下狠手吧。不過看來已經不需要我這樣建議了,想必你已經拿好了主意了。我周亦銘是個窮鬼,所以我不怪別人胡亂猜測,但是我不允許你貶低我對你的感情。你記住了,即便全世界都辜負了你,我周亦銘,不會!”

是嗎?是她問了不該問的話題了嗎?是她錯了吧?可是,這種時候,由不得她不心慌。眼看著別人的枕邊人背叛起來毫不猶豫。她又何德何能,以為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會一直陪伴左右?

沒有!她沒有任何比別人更出眾的地方!她心軟,她多慮多疑,她重感情,她珍惜的東西太多太多。因而她走起路來會分外吃重。

她自私,自私到不管蘇家多麼不堪,都想留住這個男人在身邊。

天地如此遼闊,她一個人是如此的脆弱。這麼重的負擔,她實在是想有個同伴。即便明知會給對方帶來無盡困難與險阻,她還是自私的希望那個人會甘之如飴,會與她一同笑對乾坤。

“亦銘。我很累。”穿透黑暗,她似乎能看到值得一試的曙光,那曙光來自這個如高山一般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說:“那我抱你回去。”

話落手起,這個男人當真將她一把抱起,將她緊緊的貼在自己胸口。

一路無話,回到家中時。她已經在有著強有力心跳的懷中睡去。

剛把蘇君逸放下,卻見江宏彬走了過來,對著他劈頭蓋臉訓斥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舅舅我一個人很無聊啊。陪那杆子鳥人幹什麼?以後別理他們!”

無聊?那麼去號子裡蹲著有沒有聊?周亦銘的眼神一瞬間肅殺起來,凌厲一掃。叫悠然嗑著花生的江宏彬頓時啞了火。

“我警告你,沒有人會容你一世。如今我敬你是她的舅舅,你若感再動歪腦筋,我有的是辦法叫你生不如死!”狠辣無情的話語一出,周亦銘起身將江宏彬“請”出閨閣之外。

他在意的人,還沒輪到一個賭徒在欺侮和怠慢!

他早就對江宏彬沒有好感了,要不是為了全域性考慮,還會強顏歡笑跟他喝酒?做夢去吧!

看著此人無視蘇君逸,看著此人話裡話外視女人為貨物,看著此人這麼晚不關心外甥女的安危和心情,反而來責怪沒有人陪他,周亦銘焉能再容忍?

“彭梧,上來!”關上身後的房門,周亦銘輕喝一聲,睡在了樓下車裡的彭梧,眨眼間出現在了二樓。

“周哥,有什麼吩咐?”魁梧的大漢往江宏彬身後一站,氣勢萬鈞。

看也不看那討厭的老男人一眼,周亦銘朝彭梧擺擺手:“給他點教訓,不要讓人看出來外傷就好,叫他還能蹦躂,還能說話、吃飯、睡覺就好。”

什麼?江宏彬聞言,指著周亦銘大罵不孝,卻被彭梧拖了出去。

樓內終於清靜了下來,周亦銘轉身回到臥室,在書桌前靜坐。

這是一間什麼樣的房間呢?似乎是被刻意收拾過的。書桌上沒有任何與蘇君逸逝去親人相關的物品,牆壁上也沒有任何照片,衣櫃緊閉,所有擺設有條不紊。

可見房間的主人是個隱忍剋制的人,也是個在受傷後會得自保的人。

眼不見,則心淨。想必她的家人對她再不好,她也還是深愛著他們的。血脈親緣,原本就是不講道理的。就好比他,即便早已被逐出家門,每個月卻還是會往父母那裡匯一筆數額可觀的款子,好叫家裡那幫不成器的兄妹得以過活。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周亦銘雖不比蘇君逸的身世更悽慘,但是處境卻也同樣,怎一個“難”字了得。

月亮缺了還能再圓,人的心破碎了,難道也能再癒合嗎?

大概不會吧?即便會,想必也很不容易吧,約莫要耗去經久的歲月,才能稍稍有點起色吧?

如果沒有另一顆心來溫暖,如果沒有另一股感情來滋養,破碎的心怕是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