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彎頓時嗤之以鼻:“那還不如讓我做一個匪賊來得自在。”
曹鉤子笑望著筱雨和三彎,開口道:“老三厭惡官場,若非如此,也不會跟了我這個大老粗,幹那些打家劫舍的活兒。”
鳴翠接過他們三人的茶盞,埋頭整理茶具,一邊隨口道:“老是聽曹壯士喚三彎先生為老三,三彎先生喚曹壯士為老大,洗馬幫的二當家如今在哪兒啊?”
鳴翠不提,筱雨都要忘記這茬了。
“對啊,的確沒聽過二當家的名號。”筱雨也疑惑道:“你們只帶了二十來個兄弟出來,應當還有很多兄弟,二當家是跟其餘的兄弟在一起吧?”
曹鉤子和三彎相視一眼,齊齊沉默了。
半晌後,曹鉤子方才道:“老二已經死了。”
鳴翠驚呼了一聲:“啊?”
“……對不起。”筱雨尷尬地道歉:“我不知道……”
“沒事。”曹鉤子搖搖頭:“這也都過去好幾年了。”
“二哥走了之後,幫裡就沒再提二當家上去。”三彎道:“原本該我做二當家的,我不願意,老大便做主,那位置給二哥留著。”
筱雨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片刻後方才道:“三彎叔必定與二當家感情深厚。”
三彎點了點頭,面色很嚴肅:“一日不為二哥報仇,我一日不甘心。”
“慢慢來。”曹鉤子伸手拍了拍三彎的後背,道:“查了這些年了,也不急在如今。仇總是要報的。”
筱雨看看曹鉤子,又看看三彎。
曹鉤子瞧出她眼裡的疑惑,解釋道:“老二死得蹊蹺,他是最後進我們洗馬幫的,進幫時說他是個孤兒。和老三相比,他為人做事更穩重些,我們行動之前,計劃會十分周詳,細節之處都是老二來規劃。某一日他突然說他知道了自己的親人所在,要回去認祖歸宗,我們並沒覺得不妥,但還是讓他帶了兩個兄弟回去,他身子細弱,半點兒功夫都不懂。可誰知道……”
曹鉤子未說完,三彎便接過話,咬牙切齒地補充道:“誰知道,跟著他去的兩個兄弟俱是傷痕累累地帶回了他的屍體,其中一個到幫裡便因傷勢過重昏迷不醒,沒兩天便嚥了氣,另一個傷勢輕些,指著南邊兒說了兩個字‘京城’,也昏了過去,等他再醒過來,問他誰害了二哥,他卻只說是什麼侯府。那兄弟不識字,辯認不得二哥進的是什麼人家。”
“那到如今還沒查出二當家和哪家侯府有關係嗎?”筱雨問道。
曹鉤子搖頭:“本想帶著那位兄弟進京認一認,卻沒料到他生了一場大病,匆匆去了。”
“所以線索就斷了。”三彎道:“後來我們暫且擱下了二哥的事,洗馬幫開始壯大起來。我和老大覺得洗馬幫即便是不出去劫掠也能保證幫里人的生活,又經過了一場牢獄之災……便想趁此機會歇一歇,帶了二十來個兄弟專程查二哥的死因。”
“那……你們怎麼會找上我了?”筱雨遲疑地問道。大晉和南灣的交界不像與北漢、西嶺的交界那麼簡單易辨認。
大晉和北漢之間隔著高聳入雲的白蒼山,還有綿綿茫茫的一片荒地草原,邊疆還築了城牆,界限十分明顯。
而大晉和西嶺更是隔著一條情洛江,領土涇渭分明,不會錯辨。
與海國那更不必說,隔著汪洋大海,陸地上是大晉的天下,而海面上便是海國的天下。
只與南灣之間,因同是在陸地之上,百姓來往頻繁,領土界限蜿蜒綿延,扭扭彎彎,卻是有些分不清了。有一段有城牆有一段沒城牆,又因南灣政權分散,比之大晉,小國更是眾多,挨著大晉邊界便有好幾個小國,有的對大晉親厚,有的對大晉抵制,邊界更加不好辨認。
三彎一路問著,曹鉤子也照著記憶當中指點著行路,五日之後,他們便到了孟陽城。
徵南大軍攻打南灣總要師出有名,如今徵南大軍已然攻下了兩所城池,一乃孟陽城,二乃三元城,這兩座城相鄰,城主,或者稱為國主,都是親近大晉之人,所以攻下這兩座城池並未費多大軍力。
孟陽城先被攻克,孟陽城城主親自升了降旗,表示效忠於大晉。
大晉繁華昌盛,孟陽城中百姓與大晉百姓混居已久,對成為大晉的子民並沒有太多排斥之感。
有孟陽城的率先投誠,三元城也跟著效法,歸順大晉。
“南灣的城池便都是這般,靠水而居,越往南越能感覺得到,他們出行都是乘小舟。”此時,筱雨一行人正在一艘租用的客船上,別的馬都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