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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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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兩難的問題擺在寶玉面前,他又該當如何應對?

…他根本就不應對。

…他

反問。

“原來世人皆以衣冠取人,連閣下堂堂一國之使都未能免俗。敢問閣下可知我現在所任何職?”

察合溫頓時一窒,寶玉的回答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得拱一拱手道:

“還要請教?”

寶玉頗有幾分自矜地道:

“聖上知我平日裡散漫懶惰,因此特准我入宗人府之中的宗學中隨阿哥一道學習謀略,兵法,文才等興國安邦的道理,待磨練我一番後再正式進入仕途,如此堯舜之君苦心積慮為我前程著想,豈是你口中暗指的賞罰不明之人?常言道,文治武功。總是先有文治再有武功,文治二字始終排在武功之前。爾等草原之上,只知打打殺殺。自然不會明白我中華禮儀教化的章程至理。”

這番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高帽子一舉出來,察合溫固然口齒便給,城府深沉,卻也無言以對,被暗中戴上一頂高帽子的雍正也渾然不覺,不禁撫髯自得。覺得面前這桀驁頑劣的小子也還是有那麼幾分可取之處的。

此時一直行得四平八穩的車身空間中忽然略微晃了晃,擺放在桌面上的茶濺出來幾滴。雍正立覺在元使面前失了臉面,面色陰沉下來。正待發話詢問,外面已有正黃旗的副旗主載潤進來陛見道:

“皇上,已是正午時分,該起駕進膳了。”

雍正面色略好轉了些,看了看這書房中的人,目光在寶玉身旁的二將身上盤旋停留了一會兒。對著典韋溫言道:

“你就是典韋典子滿?那麼旁邊的是常山趙子龍了,在兵部的奏摺上,說你二人在北方殺敵無數,哪怕是蒙人的金帳精騎也在你等手下潰不成軍,今日就隨陪朕與察合溫使者一同用膳吧。”

典趙二人自無異議…雍正此舉擺明是在向元人示威了。徐達,明珠等人自然告退求去,惟獨沒有被點到名字的寶玉也笑嘻嘻地跟在雍正的後面,竟然理所當然的意欲一道前去。那旁邊的太監宮女侍衛面面相覷,他們自然知道這位小國舅爺的身份,更明白近日元妃在宮中與皇后走得甚近,威權日重,只要雍正沒有開口,自然沒人來做這惡人。

因為此處還在前往承德的行進途中,雍正又嚴令擾民,因此一干御廚也就只得就地埋鍋做飯。雖然如此,呈上來的選單還是令寶玉有琳浪滿目的驚喜感覺,由上至下依次是京師名吃:

炒梅花北鹿絲、紅爐烘雪衣、乾燒網鮑片、鳳入竹林。

接下來再到富貴精品:

一品官燕、鳳尾大裙翅、象拔虞琴、金錢豹狸。

這些都不必說了,就算寶玉未曾一一品嚐,到底也曾耳聞。可是最後壓軸的菜名赫然寫著十個大字:“金鑲白玉飯,紅嘴綠鸚哥。”這就讓寶玉期待不已了,只因為此道菜式竟是連他都未聽說過地,不禁嚮往非常。

眾人一一就坐,寶玉也不客氣,在末席上盤踞了一個距離主位最遠的位置…此處距離皇帝最遠,自然進食起來也不會太拘束,免得被御史參一個君前失儀的風流罪過。雍正此時才見他也巴巴的跟了來,眉頭微皺欲待數說,但終究還是放了這小子一馬。

只見雍正左首下坐的是典韋,趙雲等一列武將,右首便是元使一行人等,一道道色香味具全的佳餚流水也似的呈上來。趙雲出身世家子弟,進食還頗通禮儀,而典韋發跡於草莽之中,何曾有人給他說過什麼顧忌?加上忙碌了一上午,還與人交手過頗費體力,也是如常日那樣的狼吞虎嚥,不料雍正見了絲毫不以為忤,反而對旁邊看得大皺眉頭的掌禮太監略帶褒揚的微笑說了一句:

“似典子滿這等熊黑之將,自是此等粗擴不羈,不必過分苛求了,令其反失英雄本色。”

寶玉聞言大喜,他平生最不喜受這些規條的束縛,聞得雍正這句話如蒙大赦。頓時也有樣學樣,翹起二郎腿,一雙筷子指東打西,四處奔波,正吃得個不亦樂乎,見雍正嚴厲的目光直射了過來,而掌禮太監也板著一張臉在身後拿了板子不懷好意地虎視眈眈,大驚之下又只得循規蹈矩的做回之前那副標準的世家子弟模樣。

在寶玉滿足的嚥下一根被爆炒成金黃色的菊花兔絲之後,那道吸引了眾多人好奇心的“金鑲白玉飯,紅嘴綠鸚哥”終於隆重登場。原來竟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