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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大娘子客氣。”他頗有些難以開口,面上帶著猶豫,一邊又站著馬四娘立那毫不顧忌地打量他。

沈計道:“侄兒見過大婆娘,卻不是從這路過,是有事相煩大伯孃。”

許氏一把攔了他,笑道:“小郎讀書人斯文,只是忒得多禮。你只說找伯孃何事?”

沈計道:“阿孃來家中,嫂嫂新嫁,怕是有所疏忽,侄兒想著請伯孃家去幫襯描補一番。

這哪是尋幫襯的,分明是搬救兵的。許氏立起了眉毛,心中著實氣惱:真是沒個消停,莫非過不清靜的日子?

又見何秀才站那,臨風修竹般,更覺丟臉,想著自家本就低何家一頭,偏這婦人又跑來出獻眼,讓大郎在泰山跟前如何做人?

許氏不敢耽擱,眼珠一轉,告知家裡一聲,又讓曹大出來強留了何秀才吃酒,偷偷道:“親家是個秀才公,君子模樣,我卻是去吵嘴的,驚著他只以為我們這些粗胚潑辣,好歹也留層面皮遮點羞。”

曹大為難,道:“他是讀書的,我是賣棺材的,如何說得上話。”

許氏笑:“不說話便吃酒,不過尋個由頭將親家拘在家中,還有小郎呢。”

曹大笑:“小郎還是個三寸丁,能頂什麼用。”

許氏卻道:“我看小郎是個機靈的,你家表弟一心送他讀書,盼一個蟾宮折桂、光宗耀祖,如今看來說不得有幾分可為呢。”

何棲一言堵回了齊氏,齊氏哪肯甘心,問道:“小郎何時歸家?我好些時日沒見他,可有清減?”

何棲答道:“時辰還早,平素都是晚邊到家,婆母略等等,也在家用個便飯。”

齊氏又擰著手帕:“大郎幾時歸來?”

何棲只笑:“這卻不知,想來年前應能歸來。”

齊氏訥訥點了頭,沒了言語,半晌問:“兒媳在家中都做些什麼?”

“不過一些針線活計,洗洗涮涮。”

齊氏道:“家中人少,過得清淨,不似李郎家裡挨挨擠擠一屋的人,牙齒咬著舌頭,腳尖踩了後跟腳的。”

何棲長睫眨了幾下,面上帶著笑,只喝著寬煎葉茶不接她的話。齊氏咬著唇,訴起苦來:“李郎前頭還有三個孩兒,一日比一日大,我做了繼母,不敢說拿他們當心肝,卻也不能不聞不問。他們不比大郎有出息,只在家中廝混,也沒個活計,性子又靦腆,去食肆跑堂都撒不開臉。想著也只能學他們阿爹擔了貨擔走街躥巷當個貨郎,風來雨往,圖個餬口……”

何棲聽得惱怒:“婆母倒是慈母。”她輕笑,柔聲道,“只是,我是沈家婦,李家與我卻不相干。”

齊氏驚得睜大了美目,拉了何棲的手道:“兒媳卻是誤會了,我並非不識好歹的人,我只想著李郎為他大兒計,我亦要為大郎與你思量幾分,這才攬了商鋪的事來,實是為你分憂。兒媳家中的商鋪,租與他人,也不知個底細,若是粗魯的,糟踐了好好的房屋,那些個腌臢的,半月也不見得動掃帚。”

何棲輕輕奪回手,道:“這倒是不怕,有王牙郎的擔保。”

齊氏見她軟硬不吃,又氣又恨又急,伏在桌案上哭了起來:“兒媳好硬的腰桿,我一個做婆母的,好話說盡,兒媳只不肯鬆口,半分臉面也不留。可見眼中心中無我。我是命苦之人,操累得半世的心,也不得一點的好。兒媳以為家婆是好說話之人?她只以為我拐了大郎與你,拿我當賊,回去免不了一場淘氣。這讓我如何做人?”

何棲無動於衷,眉毛都沒抬一下,只叫阿娣打了水,親手替她擦了臉,又笑道:“可不是偏了我與大郎,好好的又帶了一籃子的禮來。婆母家去時將雞子帶了回去,不讓李家阿婆說你的嘴。”

齊氏氣苦,推了何棲的手,坐那低泣,一副梨花帶雨、弱不勝衣的模樣。

許氏匆匆趕過來,進得沈家,一見齊氏那作派,氣得笑起來:“真是有臉,好歹也是做人的長輩,卻在兒媳面前裝個西施的模樣,可是惹得人心疼。”又一把攜了何棲的手,道,“侄媳擔待,她是個糊塗了的人。外頭看著好模樣,內裡卻是黴壞的,長日年間不知好賴。別人扔的,她要撿著當寶,旁個捧著的,她要踩了鞋底。嘴裡的話,更是入不得耳朵,從哪頭說起都理不清呢,你只休理她,當她犯了癔症。”

何棲笑:“大伯孃言重了,婆母不過得閒來家,只是不巧,大郎與小郎都不在家中。”

許氏見她不似受了欺負的模樣,於是道:“侄媳歲小,與你婆母如何說得到一塊?便是說起妝容衣樣都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