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吧!”我接過奶奶遞來的茄子,然後又慢慢坐下,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等等。”奶奶轉過身來,就走向我的房間,對著裡面空喊了一聲:“莫凡,吃飯了。”
我的神經立刻繃緊。我“咻”得站起來,椅子被我撞倒在地也發出低吼。
莫凡看到我那表情,他裝作沒事發生似的對我招手,“嗨!”
嗨你個頭。我在心裡罵道。
奶奶扶起我弄到的椅子,示意我坐下來。
“來來來,吃飯。”奶奶招呼著我們吃,然後自己才動起筷子。
你的愛,補不及那成傷的缺口(2)
如果,沒有莫凡,興許這頓飯我會吃的久一點,甚至吃完整盤魚香肉絲,現在吃什麼都覺得無味。
“我吃飽了。”我放下筷子放下碗,然後挪開椅子站起來走開。
“慕休——”
沒聽完奶奶的話,我就奔向外面。
沒跑多遠,我就停了下來。
現在。十點的流水街市,什麼都有,路燈和不曾停歇的霓虹燈、閃光燈都在亮著。末夏的晚上,依然熱得要命,我忽然發現,我還穿著陶樣的衣服。
晚上的風竟暖得像在河濱公園曬太陽。不一會兒,汗就順著背流淌下來。
“喏。”
一隻手遞來一瓶冰鎮礦泉水。
我抬頭一看。莫凡正一臉笑意地站在我面前。
我沒有接。他也不管我需不需要,把那瓶水塞到我懷裡,自己拉開一罐啤酒灌下,那麼一大口,估計喝下了一半。
其實,我也想喝一罐啤酒,雖然我不會喝酒,但很想體驗一下那種飄飄然的感覺。
“做人大度點咯!”莫凡把易拉罐往地上一扔,踩得“咯咯”作響。
“是你把奶奶趕出家的!”我吼道。
“我喝醉了,那次。”他一臉愧疚也沒有地說。
“藉口。”我一字一句,發音清楚。
“Yes,excuse。”他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沒理他,坐在路旁的鞦韆上。鞦韆順著來回地晃盪,我捏緊鐵鎖,有意無意地盪漾。
“慕休,我只是想讓你快樂。只是想對你好。“莫凡晃起那兩根鐵鏈,我越蕩越高,彷彿找到了飛一般的感覺。
我乾脆閉上眼,享受著飛的感覺,不去想莫凡的一句話。風的窸窣在耳中來回竄入,像一群不安分的小惡魔。而莫凡的話,似乎有一種無孔不入的力量。
“我對你好,真的,因為我從領養你開始,就覺得你很特別,你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你有一種獨有的安靜。”
這麼多年,對我好,竟然只是因為,我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我依然閉著雙眼,在鞦韆的來來回回中享受獨特的感覺。
“我不希望做你的養父,我希望是朋友,你應該知道,從我幫你改名字開始時,你就應該知道,我仍保留你生父的姓。”
鞦韆漸漸慢了。我不知道,什麼也不想知道,忽然有一種哀傷,很模糊,不清楚地在體內滋長,填充了整塊腦袋裡灰色的記憶。
那又怎樣?
“我們是朋友。”
如此?
“你走吧。”我掂下腳尖,鞦韆終於瞬間靜止。
“哦。”這次他很乾脆。
“對了,”他從手中的袋子中搗鼓出一件衣服,“給,穿男生的衣服可不太好。”
然後,他轉身就要走。
“莫凡!”我第一次主動喊他。
他轉過身來,對我一笑,“我們是朋友,有事找我。”
他就走了。沒容的下我再多說一句。
那一天晚上,我睡得很安穩。
結果,第二天醒來,我想到了陳堯請家長的事。
我把弄著那個紅色手機。
最終,別無選擇。
“喂。”
“莫凡,是我。”
所謂流淚總是決然的無可厚非
我一直以為,莫慕休是無敵的,應付得了任何事,可是使災難風平浪靜,但現在,我竟無助到要乞求別人,原來我自己都在搖搖欲墜,那是無可厚非的事實。
大概離學校關門還差幾分鐘的時候,我遠遠地望著地平線似的上坡處,莫凡終於出現了。
“動作真慢。”我不悅地說。
“呵,堵車呢。”莫凡笑著撓頭。
然後我沒再說什麼,只是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