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發覺自己變得脆弱了,輕易地就能落下眼淚。
側身躺在樓嵐身邊把自己縮起來,伸出一隻手摟住樓嵐,不安的閉上眼睛。早在半年前他就跟雷諾聯絡上,關於天門會的事也知道不少。聽說一次圍剿任務中,樓傲天受槍傷不治而亡,天門會徹底解散。事情是真是假目前還不清楚,但樓嵐應該是知道的,可卻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蘇謹不知道樓嵐不願意跟他說,是因為不夠信任他,還是不想他擔心。
天門會被抓到的一些頭目都按照罪行判了刑,有好幾個是終生監禁,死刑倒是沒有一個。因為天門會不販毒,幫派廝殺動作少,說他們倒賣軍火也沒有任何證據,加上有很有能力的談判專家幫忙,大多數刑法都很輕。
再說他自己,貝雷赫爾家族對於他的追殺令已經收回,但雷契為了防止他奪權,對外宣佈七少爺雷謹死亡,旗下所有資產都被雷契霸佔。
可以說,蘇謹現在是名符其實的一無所有,被樓嵐養著,是個拖累。
這一年中,他跟樓嵐的關係維持的很好,樓嵐很照顧他,對他也很好,唯一讓他不滿意的就是,樓嵐從來沒開口說過自己對他的感情。
他們之間已經很親密,自從兩人發生過關係後,樓嵐似乎是認了,兩個人也不是沒做過。可樓嵐就是沒說過感情問題,蘇謹也懶得問。反正混混時間就過去了,一年如此,十年如此,一輩子也就是這樣。
擁有就好,蘇謹想。
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等再醒過來,樓嵐已經不在身邊了。
按部就班的洗漱好,沒等一會兒樓嵐就帶著早餐回來了。
吃罷飯,一個去上班,一個在院子裡逗貓。
這樣的生活,蘇謹過了一年。
遠離血腥,遠離暴力,不用擔心會被人暗殺,也不必擔心會被人出賣,安穩踏實。這樣的日子以前蘇謹想都沒想過,有時候蘇謹甚至會以為這是他做的一個夢,也許哪天早上睜開眼,就發現在即還是哪個被困在貝雷赫爾家族的雷謹。
然而蘇謹沒想到,自己當年不小心惹到的一個人,會把這份平靜徹底打破。
從四合院門口傳來的紛亂的腳步聲,嚇跑了蘇謹手裡抱著的小黑。聽腳步聲是五個人,有人穿著皮鞋,有人穿著板鞋,顯示來人的身份不同。蘇謹一想,便猜到了七八分。
這個院子是要被拆遷的,已經有人過來催了好幾次,這次估計是他們的頭兒過來了。
“安總,這兒總共還有四戶人住,我們正在努力動員他們離開。”這聲音一聽就是個打工的,說話語氣謙卑,有些氣虛,像是得罪不起人。
“還在努力動員?再勸不走就強行拆遷,你知道耽誤一天是多少工錢嗎?我們不是沒給時間,這都兩個多月了,不能再耽擱下去了。”這個人的嗓音洪亮,說話中氣十足,語氣中很是不耐煩,似乎很生氣。聽聲音就是個當權的,是那些人得罪不起的主,而且來的一行人中,應該就屬他權力最大。
“是是是,我們都明白,互相理解理解,這幾戶都是孤寡老人,我們也不好直接攆人,你說是不?我們這不正在想辦法嗎,不然鬧到媒體面前,倒是候有理也說不清了。”還是先前那個人,陪著笑解釋,聽這話是個心腸不錯的人,也懂得怎麼運用外界的力量達成目的。但是位置太低,說話不中用。
興許是聽出這人的話說的在理,那個安總哼了一聲,也不再說什麼要強行拆遷的話,“你們動作快點,其他的工程基礎都快出來了,不能在耽擱下去了,年底是要完工的。”
說著,那個幾人已經進了院子裡面。蘇謹住的屋子在院門的正對面,所以他們正好看到了坐在窗前的蘇謹。蘇謹微皺著眉抬頭,面無表情的向前看,就聽到有人疑惑的叫了聲:“蘇謹?”
這個聲音是那個安總的,蘇謹覺得好像聽過。自從失明後,他聽到的聲音就很少了,所以對於音色記得非常清楚。但是這個聲音一年多來從沒聽見過,就往以前沒失明前想。聯合到他姓安,蘇謹就想起在雲南時遇到的那個男人,安默然。
想到的時候,蘇謹已經叫出了那個名字:“安默然。”
安默然冷笑:“果然是你。”
當初安默然給蘇謹下藥,結果被蘇謹打暈扔在了房間,等他醒來的時候,蘇謹早就逃之夭夭了,自己卻跟樓層清潔工睡在一張床上。天知道,那個清潔工長相差不說,年紀比他大了十歲不止,看到她赤(—_—|||)裸的身體,安默然險些吐了出來。這也就算了,沒想到那個清潔工那這事兒要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