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將自己的頭也靠在他肩上。“無咎,你說我們要是一直這樣該多好。”山間風聲蕭騷,偶有鳥雀鳴叫,這樣坐著倒也一派安恬。
紀無咎側頭看了她一眼,少女潔白的額頭就在他眼前。他忍住要吻下去的衝動,在心裡也認同她的話。是啊,他也想這樣,一直這樣。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哪兒能一直在這裡?不出半日,便有人找過來了。”
遲遲有些掃興,抬頭嗔怒地看了他一眼,悶悶道,“不理你了。”紀無咎心下微黯,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說話。
到底遲遲心思淺,在紀無咎面前憋不住話,過了沒一會兒她就歡快地說道,“無咎,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睡不著,你揹著我到處走的事情?”
記得,他怎麼會不記得?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都像是用刀刻在了他的心上一樣,就是死也揮之不去。
那年遲遲還小得很,當然他也不大就是了。那次也不是她睡不著,是她白日裡在外面吃壞了肚子,那時他們還沒有被姜太后收養,遲遲跟李湛兩個人住在遲遲生母敏貴妃的棠梨宮裡,兩個不受寵的皇子公主,就是生病也沒辦法找太醫。還好只是吃多了不消食這樣的小問題,琉璃一個人沒辦法,就叫來了紀無咎,一個不大的孩子,就那樣揹著她在院子裡轉了一晚上。
“還好意思提。”紀無咎打趣道。遲遲聽他這樣說,嘟了嘟嘴,堂堂公主,就因為吃太多不消食一晚上沒睡覺,說出來都覺得丟人。
其實這樣的事情還有好多。她以前被其他公主欺負,說她沒有母妃,遲遲慪不過,一個人躲在假山裡哭,也是紀無咎去找的她。她不想回去,紀無咎就真的跟她一起在假山裡。還有,夏日天氣大,她沒有分到冰,熱得受不了,是紀無咎給她扇了一晚上的扇子。冬天天氣冷,她宮裡沒有地龍,連炭也少。晚上腳凍得生疼,也是紀無咎,敞開衣衫,將她的腳放進懷裡,那時他內功還不怎麼樣,硬是用體溫把她的腳煨暖和了讓她睡著的……
這麼一想,才發現她跟紀無咎一起真的度過了好長的時光啊。她過去的十四年歲月當中,紀無咎就佔了大半。如果沒有他,遲遲簡直不能想象自己過往的歲月該如何度過。
天色漸漸暗下來,遲遲沒有靠著紀無咎那邊的身體一片冰涼。察覺到她又往自己這邊靠了靠,紀無咎連忙問道,“是不是冷?”說著就伸手去探她的肩膀和手,那裡果然是冰冷一片。“你怎麼不說一聲。”紀無咎微帶責備地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將自己的體溫傳了過去。見她上身已經溫暖,紀無咎也沒多想,脫掉了她的靴子,敞開衣衫,將她的一雙腳貼在了自己胸口上。
她的腳這麼多年好像一直這麼小,堪堪一握的樣子,細嫩的腳貼在他的胸口,兩人的肌膚又都白皙細膩,兩兩貼合,好像兩塊細膩的玉碰到了一起。遲遲臉色微紅,他做了這麼多年的事情,第一次讓她有一種心旌動搖的感覺。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只覺得渾身發熱,眼中已不知不覺帶了幾分水光。那一晚她在小船當中看到的男女模樣,又一次浮現在了她眼前。還有那天晚上的夢,紀無咎低下頭,湊過來,輕輕吻上了她的唇……
鬼使神差地,她抬頭,到紀無咎面前,將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他的唇微涼,絲毫不像他的身體那樣暖和,但柔軟卻是和夢中一樣。遲遲輕輕一吻之後便退了回來,臉上帶著一對酡紅,好奇又歡喜地看著他。
紀無咎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只覺得剛才那一下,好像渾身的汗毛都要飛起來了一樣。那是他肖想了多少年都不敢親近的東西,卻在這樣一天裡,在這樣的一個山洞前面,被她輕易地交付出來了。然而並不覺得氣憤,他只有高興,只因為那個人是自己,但心底還是有幾分遺憾的:原本,這個場景,應該會更美……
遲遲連他不語,只是白皙的耳廓多了一絲紅暈,以為他不喜歡這樣,生怕自己的主動嚇到他了,連忙問道,“無咎,你你……不喜歡這樣麼?你要是不喜歡——”話音未落,一雙手臂已經將她輕輕地擁進了懷裡。紀無咎清朗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不,不是。”他怎麼會不歡喜,他一直守護著的姑娘如今終於懵懂成人,他怎麼會不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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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也算是盡興而歸,他不善騎射,但哪個男子不喜歡這樣縱橫疆場的感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