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正流進門,王長恭把面前的檔案往旁邊一推,一句客氣話沒有,馬上陰著臉訓斥起來:“正流同志,你這個公安局長是怎麼當的?啊?還能不能幹了?不能幹馬上給我打辭職報告!我來向唐朝陽同志和長山市委建議,換個公安局長!”
江正流被訓蒙了,直咧嘴:“王省長,這是怎麼了?哪裡出問題了?啊?”
王長恭“哼”了一聲:“還問我?那個蘇阿福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正流很茫然:“還能怎麼回事?不是燒死了嗎?我當面向您彙報過的,為了順利辦案,我們才封鎖了訊息,葉子菁和檢察院也……也清楚這個情況……”
王長恭火氣更大了:“到現在你這個局長還這麼糊塗,還沒把這個關鍵線索查清楚!我替你查了一下,這個蘇阿福好像沒死,有人見到他了,在川口鎮上!”
江正流根本不信:“這怎麼可能?王省長,屍體我、葉子菁,還有伍成義都親眼看到過的,屍體身上的鑰匙我們一把把試過,包括蘇阿福的那輛賓士車!就算我業務水平差點,伍成義副局長您知道,那可是老刑警出身,啥也瞞不了他啊!”
王長恭怒道:“當初我真該提名伍成義做這個局長,陳漢傑就這樣建議過!”
江正流馬上反映:“伍成義現在還老往陳漢傑那跑,我前天還批評過他……”
王長恭很不耐煩,手一揮:“好了,好了,別說伍成義了,說蘇阿福!周秀麗同志的丈夫歸律教授說是在川口鎮上見到蘇阿福了,就是大前天上午的事!”
江正流根本不相信:“王省長,這絕不可能!不管怎麼說,我也幹了快二十年公安了,業務水平還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燒死的這一百五十六人,我讓民政局一一查對了,迄今為止沒發現任何一位失蹤者,沒發現任何一具屍體對不上號……”
王長恭提醒說:“有個情況要考慮啊,現在不是過去了,城市流動人口數量大,如果哪個外地出差的同志燒死了,他家裡的親屬一時半會就不可能知道嘛!”
江正流承認道:“這我和伍成義都考慮過,不過,這種偶然性很小!”
王長恭也多多少少懷疑起來:“照你這麼說,這位歸律教授認錯人了?”
江正流判斷道:“肯定是認錯人了,要不就是見鬼了,蘇阿福絕不可能出現在川口鎮!就算蘇阿福逃脫了這場大火,他也不敢這麼大模大樣地走出來!蘇阿福比誰都清楚,死了一百五十多人,政府和死亡家屬都饒不了他,光賠償就能讓他傾家蕩產!再說,那個歸教授我也知道,就是個迂夫子嘛,過去鬧得笑話多了!”
王長恭憂心忡忡:“正流同志,可不能大意啊!蘇阿福如果真活著,那就不是他一個人傾家蕩產的問題,長山市就要出天大的亂子了,包括你公安局可能也要陷進去!到時候就不是我嚇唬你,請你辭職的問題了,恐怕市委真要撤你的職!你想想,大富豪娛樂城能開到這種規模,你們公安局內部會沒蘇阿福買通的人暗中保護?在公開場合我不好說,可在你這知根知底的老同志面前,我得把話說透:犯罪嫌疑人查鐵柱、周培成說的情況不是不存在,肯定存在,也許還會很嚴重!”
江正流喃喃說:“是的,是的,王省長,違紀民警我們每年都處理一批!”
王長恭譏諷道:“哦?每年處理一批?這麼說,你警風警紀抓得還很嚴啊?處理的都是些什麼人?片警、交警、一般幹部!我告訴你:蘇阿福後面有大人物!”
江正流心裡一驚,怯怯地看了王長恭一眼,不敢做聲了。
王長恭緩和了一下口氣,繼續教訓道:“不但是你們公安局,還有城管委,其他一些管理部門,估計都會和蘇阿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都扯出來怎麼辦啊?讓我怎麼向黨和人民交代?說我在長山做了五年市長,就用了你們這幫人?你們不要臉皮,我還得要臉皮嘛,不能讓陳漢傑、葉子菁這些同志看我的笑話嘛!”
江正流想了起來:“老陳看誰的笑話?他的笑話也不小,陳小沐還沒放呢!”
王長恭一怔:“江正流,你說什麼?陳小沐你還沒放?我說話是放屁啊?!”
江正流慌忙解釋:“不是,不是,王省長!這也怪不了我們,陳小沐已涉嫌故意傷害罪,是刑事犯罪,不論我怎麼做工作,人家受害者家屬死活不答應啊……”
王長恭一下子失了態,手指幾乎戳到了江正流的額頭上:“江正流,你不要再說了!回去就給我放人,立即放!受害者家屬如果不答應,你給我跪下去求!”
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