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上次奉先皇之命去的時候,微臣聽聞了一件事情。”
“哦?”聽到這裡,朱翊鈞稍微覺得有些奇怪了,當然,他並不是在奇怪別的東西,而是,“朕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候朕還是太子,並且,那是朕也跟在老師的身邊。只不過,為何朕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朕沒有聽到,還是朕已經聽過了的?”
“陛下應當沒有聽過才是。”張凡笑著說道,“有兩兄弟,出生在正德年間。家中世代經商,雖然作為商家,一直有些不受人待見,不過自從我朝開國之時便開始經商,到了現在,卻也算是有些資本,在當地也算是名聲不錯的。但是,因為商人的身份,總是有些被人瞧不起,所以這兄弟二人的父親便有了相讓二人考取功名的想法。雖說家中就這兄弟倆,倘若都去做官了,也就無人能夠繼承家業了。但是畢竟這百多年的時光,那家雖然說不上聚斂,卻也有著不少銀錢。將來如果兄弟二人都走上仕途,家中從此出仕,這生意做不做卻也是不重要了。”
“這倒也是。”朱翊鈞顯然聽的很認真,不是還會說些話,“果然,不論是普通百姓亦或是官宦子弟,不論家中貧富,卻是都想要出人頭地。每三年,朝廷都有很多新入仕的人,有的第一次便高中,卻又考了又考卻總是不中的。不過不論如何,這些人也都付出良多。若是朝中因為一些無緣無故的無聊理由而將這些經過千辛萬苦才浮出的人冷落的話,不僅僅會讓朝政不通,也會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莫非老師想要跟朕說的就是這件事?老師還請放心,這一點朕早已明白,雖然不敢誇口什麼,不過朕將來必然要在這上面做些改動。”
張凡的確是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是說了個開頭,卻是另朱翊鈞有了這麼一番想法。雖然說這並不是他主要的意思,不過朱翊鈞能夠想到這一點,張凡自然是高興的。
“陛下說的一點不錯。”張凡點了點頭,說道,“只不過微臣要說的,還並不是這件事情。那兩兄弟勤奮讀書,他們的父親也絲毫沒有讓他們管理家中生意的想法,讓他們一心讀書,絕不用在這件事情上面分心。而那兩兄弟不僅僅有天分,也的確沒有讓他們的父親失望,年紀輕輕就雙雙中了秀才,開始準備鄉試之事了。
“只不過,等到鄉試快要舉行的時候,他們突然間覺得,自己家的家業不能被廢除。而他們的父親,年紀也大了,雖然那份心思沒有少,不過守住祖上的家業,卻也讓他有些放不開。對於他們的父親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問題,畢竟他有兩個兒子,而且讀書的天分都不錯,只要留下一個繼承家業,另外一個去考功名也就可以了。
“但是那兩兄弟卻不這麼看,而且他們都很年輕,氣盛之下,也是因為讀了不少書,總覺得,讓他們以一個讀書人,而且還是有功名在身的身份,去操持生意上的事情,實在是有失身份。他們的父親自然是看出來了這一點,便是立下了一個規矩。他讓兩兄弟都去鄉試,若是都沒中,那就等下一次。若是一箇中了,一個沒中,那麼沒中的那個便不用再考了,回來繼承家業做生意。若是兩個都中了,那麼名次低的那個便回家。
“不得不說,父親的這個辦法不錯。畢竟,若是兩人都中了舉,那麼顯然,成績好的那個將來必然會有大發展。但是兩兄弟卻都想要考取功名,雖然他們同意了自己父親的方法,不過暗地裡也是更加努力讀書了。
“但是,做弟弟的那個,實在是有些不如哥哥。不論他再怎麼努力,雖然天分比其他人高了不少,但是卻始終趕不上他的哥哥。可是,做弟弟的他,卻很想做官,光宗耀祖。於是,在如此迫切的願望之下,弟弟便做出了一件壞事。”張凡說到這裡,神情有些落寞。
“壞事?什麼壞事?”朱翊鈞聽的有些入神了,並沒有察覺到張凡的神情,而是對於他所說的事情非常感興趣。
“做弟弟的有一次,在他兄長的飯菜中下藥。”張凡繼續說道,“如今聽起來這實在是有些不應該,但是當時,他弟弟有些走火入魔了,而且他所想的也並不是那種事情,他只是相讓自己的兄長病倒幾天,等到他中了舉人之後,這事情不論如何都是定下來了。”
“這……”聽到這裡,朱翊鈞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的確對自己的親兄弟下藥,為的卻是做官。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並非什麼奇聞,朱翊鈞並不覺得很稀奇。畢竟,做官啊,這種事情誰不想!
“只不過,他弟弟並非什麼郎中,也不知道用藥的輕重。”張凡繼續說道,“他做這件事情很是隱秘,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所以就連用藥,也是他自己找來了醫書檢視,自己私下裡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