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是啊,聽說還是個庶女呢!”
此話一出,周圍的幾個夫人紛紛不說話了,有的向陳夫人投來鄙夷的目光,有的投來同情的目光。
陳夫人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暗暗咬著下唇。
舒冬煙暗暗咬著下唇,頭壓得更低了,舒安夏剛要抓住她的手往陳夫人那邊走,這時,一直在前面走的三太太忽然回過頭,一把扯起舒冬煙的另一隻手,“冬煙,別怕,有三嬸子在!”說完,三太太拉著她,大步向著陳夫人一側走了過去。
舒安夏眼看著舒冬煙拉著她的手慢慢放開,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沒有說話。
“呦呦,這不是兵部右侍郎的陸夫人嗎?好久不見怎麼一點也沒變?聽說你家老爺又納了幾個小妾,陸大人可真是年輕力壯呢!”三太太揚聲說完,旁邊幾個貴太太相互望了一眼,想笑又不好笑,被叫做陸夫人的貴婦,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不善地大量了一圈三太太,鄙夷地開口,“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新婦,這麼沒有規矩?”
陸夫人話音剛落,旁邊穿著綠色襖子的貴婦就推了推她,小聲道,“是戶部尚書舒大人新娶的媳婦。”這個貴婦說話很小心,可以避開了“填房”二字,卻也沒用“夫人”,畢竟三太太還未受封,而且這個“填房”身份還有些尷尬。
陸夫人一聽是舒正易的媳婦,臉色登時變了變,舒正易好歹也是個從一品官員,而且戶部是要職,比禮部尚書陳大人可厲害的多。只要他做出點功績,他這個媳婦就想當然的拿了個“一品誥命”,他們家老爺雖然在兵部,可是比舒正易低了一個半級,一想到這裡,陸夫人趕忙又用尊重和審視的目光重新在三太太身上走了一遍,扯起一個還算自然的笑容,“原來是舒夫人,失敬失敬。”
三太太也是個察言觀色的高手,眼看著陸夫人臉上的表情一波三折,她也大致明白了這麼短短的瞬間,她心裡打什麼小九九,索性彼此都給個臺階下,“陸夫人客氣,您剛剛所說,陳大人家娶的那個庶女,正是我們舒府的五小姐,舒冬煙。我知道各位夫人都是出身高貴,但是我們冬煙,可跟一般的庶女不同,冬煙從小就是在舒府的當家主母二夫人身邊長大的,無論禮節還是才情,一點都不比嫡出小姐差,不信等會皇后娘娘來了,一出題,你們便知。”
三太太這話一說完,跟在老太太身後的倪姨娘臉色煞白,舒安夏眯起眼,目光中迸發出幽冷的光華。三太太故意強調已死的二夫人的正妻之位,不但打擊了倪姨娘也貶低了她的嫡女身份,再加上,她說舒冬煙一點都不比嫡女差,前後兩句話單說也許不會讓人有聯想,但是連在一起說,矛頭直指向她。
果不其然,三太太話音一落,以陳夫人為首的幾個貴婦,詫異、探究和複雜的目光立即不約而同地向她襲來。
舒安夏沒有說話,目光沉了半分,這個三太太真是夠厲害,使用一招一箭雙鵰,她先是幫舒冬煙出頭,然後話裡話外都是諷刺倪姨娘,倪姨娘本身性子軟,怯懦,如果她們不還擊,只能讓這些貴婦們更加瞧不起倪姨娘。如果她反擊了,雖然一時半會保全了倪姨娘,卻讓她和舒冬煙之間產生了嫌隙。
心裡評估之後,舒安夏從容地走到倪姨娘面前,拉起倪姨娘的手,她的臉上掛著一抹大大的笑容,“我聽說寧安伯府的庶女各個才華橫溢呢,府內的詩畫比賽,每次都是嫡小姐落得最後一名,這嫡女總活在庶女的光環一下,也難怪三嬸子會有這種感嘆,姨娘,你今天怎麼穿得這麼少,夏兒帶你去加件衣服!”舒安夏水眸眨眨,投給倪姨娘一個放心的笑容,說完,就拉著倪姨娘往回走。舒安夏這話說得十分藝術,表面上彷彿是對著倪姨娘一個人說的,但是明眼人都聽得出來,話裡話外都是在諷刺三太太胸無點墨。
三太太一聽臉色大變,拉著舒冬煙的手霍地鬆開,舒冬煙也怔了怔,有些不解和哀怨地看向舒安夏。
舒安夏唇瓣動動,坦然地看向舒冬煙,如果三太太這麼一個小小的計謀,她就埋怨了她,那麼以後她到了陳府,也只能讓人當槍使。
三太太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舒冬煙又看了看舒安夏,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太太揚揚眉,“說什麼胡話呢?皇后娘娘就快來了,別到處亂走了。在家裡說說鬧鬧就算了,出來還鬧騰,也不怕丟人!”
舒安夏的眉頭狠狠地皺了下,心裡腹誹,老太太你不用這麼偏心吧,自從三太太進門,老太太對她和倪姨娘的態度就一落千丈,不但不袒護,還到處為難,倪姨娘畢竟是用生命替她擋過劍之人,她怎能如此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