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夏冷冷一笑,舒若香曾經確實是四姑娘舒思玉的“好姐姐”,兩人是同年同月同日所出,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因為一次二夫人打壓四姨娘這時,利用了四姑娘,四姑娘也為了討好二夫人而出賣生母,本以為能因此過繼當個嫡女,卻不曾想二夫人過河拆橋,四姑娘一氣之下,便將憤怒轉到了舒若香身上,天寒地凍的,把舒若香騙到冰窖裡,差點凍死,最後害得舒若香留下了這麼一副多病的破身子。
思忖間,以太平公主為首的園子外面的人,已經進來,太平公主第一眼看到屋內還站有兩個人之時,眼中立即閃過不悅,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舒安夏,又看了一眼舒若香,冷哼一聲,便走向主位。
太平公主身後,緊緊跟著一個女子,從舒若香看她的表情,舒安夏便可以確定,此女子便是四姑娘舒思玉無異。
舒安夏揚起眉,開始打量,舒思玉一身紅蝶穿花的錦繡裙,包裹住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她梳了個梅花髻,灑金裙襬映襯著粉面雪膚,雞心八寶瓔珞墜在眉心,中間還加了一支赤金玉釵,看起來傲岸不群,站在太平公主身邊,雖然沒有公主那般盛氣凌人,卻也是目空一切。
這時,公主已經落座,舒思玉站在其側。
“聽說,母后在你們舒府封了一個‘禾顏郡主’,可有此事?”太平公主鳳目一挑,滿眼的傲慢。
老太太扯起笑容,“回公主的話,的確有!”老太太答完,便給舒安夏使了使眼色,舒安夏會意,端莊優雅地走上前,福了福身,“臣妹正是‘禾顏郡主’。”
太平公主冷冷地掃了舒安夏一眼,舉起自己的手,前看看後看看,她鮮紅的指甲突然像滴血一樣,異常刺眼。
眾人屏住呼吸,全部視線集中在屈膝褔身的舒安夏身上,這北國太平公主,是帝后的掌上明珠,向來是囂張跋扈說一不二,看著她這眼前的架勢,就是要給舒安夏下馬威。而且以常人這種姿勢,根本挺不了多久,只要這六姑娘一支援不住,少不了就是幾板子。
想到這一層,有些人開始幸災樂禍,心中的秤砣也知道該往哪方面偏了。
四分鐘過去了,太平公主見舒安夏的禮仍然半蹲得穩如泰山,忽然覺得無趣,擺了擺手,一揚眉,語氣中滿是不屑,“起來吧。”
舒安夏剛剛直起身,太平公主那刺耳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不要以為母后封了你,你就有皇家的高貴血統了,本宮現在正式告訴你,那不可能,以後在本宮面前,不準以‘臣妹’自稱,就自稱‘奴婢’聽見了沒有?”太平公主一直看著自己的指甲,懶得看舒安夏一眼,不過她這話一說,所有人都知道她指向何人。
舒安夏低下頭,聲音淡淡的,“奴婢知道了!”
“另外,你們全體都給本宮聽著,這嫡庶也好,尊卑也罷,在本宮眼裡,這舒府四小姐舒思玉就是本宮的姐妹,如果有人敢用長輩、嫡庶、尊卑這些欺負她,本宮第一個不客氣!”太平公主說著,先掃了一眼老太太,又看了一眼舒若香,最後視線落到舒安夏身上。
老太太一聽,身體顫了顫,老臉有些掛不住,舒若香也是臉色煞白,暗暗咬住下唇,同時也偷偷地向舒安夏投去一抹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唯有舒安夏,始終沒有反應,表情淡淡的讓人看不出她的想法,卻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太平公主見舒府這幾個女人實在乏味,便吩咐下人把她從南國帶來那幾盆最愛的盆栽運進來,並且告知老太太,她要在舒府小住幾日。
老太太縱有再多不滿,也只好將“福康園”空出來,自己搬去祠堂去住,養病中的倪姨娘,也只好又送回“夏園”。
太平公主帶了四十幾個護衛太監宮女,把包括“福康園”在內的,舒府所有閒置的園子全部佔滿。一時間,舒府好像變成了另一座公主別院。
轉眼三天過去了,一切風平浪靜。
長房這邊,因為最能興風作浪的二夫人和八姑娘舒天香都無法走路,所以從太平公主入住之後,也無人過去“問候”或者套近乎,反觀三房開始蠢蠢欲動,先是第一天晚上竇姨嬸子將自己嫁妝中壓箱底的寶貝拿出來——一副金絲纏邊的畫,說是能找到寶藏。太平公主不屑地叫人拿去燒了。
再是第二個晚上劉姨嬸子送過去一對純金寬邊手鐲,說是什麼傳家之寶,太平公主勉勉強強手下,轉手送給了她的貼身丫鬟。
這回姨嬸子們可都心裡敲響了警鐘,她們送去再值錢的東西,在皇宮長大的太平公主眼中都是一文不名,所以她們決定改變戰略,去討好跟太平公主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