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理解,想到殺人,他大概是既不忌諱也無負擔。
畢竟自己以後還要吃劊子手這碗飯呢。
李嗣衝本想傳音提醒何肆一番,已經有人暗中盯上他了,但看到他這副嚴陣以待的姿態,也就沒有出聲打破其狀態。
何肆此刻已是一手握刀,面容肅穆。
他雖說有所感知,卻是敵在明我在暗。
由此也好,以不變應萬變,由暗入明,總會有一瞬恍惚。
菜市口的刑臺上,劊子手就是要在監斬官下令的瞬間出手,在死囚恍惚之間殺頭,然後將斬訖報來,抽身離開。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何肆踱步慢行,直至《懸榜處》匾額下。
屋門敞開,裡頭也有客人各行其是,好似無人注意到他。
何肆進屋,頃刻拔刀。
即便如此,有所防備之下依舊落了後手。
李嗣衝老神在在,沒有出手。
因為他感到何肆接下來的這一刀。
會很厲害。
他想看看能厲害到什麼程度。
出手的人何肆並不認識,他甚至沒看清他的臉,因為他眼中,那向自己揮來的長刀此刻正變得極為緩慢,就像那插在漂浮在水面上的松木上的線香火星,除此之外,他目空一切。
電光石火間,思緒萬千。
佛說一晝夜有三十須臾,一須臾有二十羅豫,一羅豫有二十彈指,一彈指有二十瞬,而一瞬又有二十念。
何肆莫名想起很多年前,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在墩敘巷有三個比自己大上幾歲的,姑且算得上能說話的同輩人。
分別是仵作家的兒子,二皮匠家的女兒和扎紙人家的兒子。
當初仵作家的兒子說我長大以後要當員外,二皮匠家的女兒說我長大以後要嫁給有錢人當太太,扎紙人家的兒子說我長大以後要行走江湖當大俠。
而何肆說,我長大以後要當劊子手。
所以,他們三個順理成章成了好朋友,而何肆則是被孤立在外。
最後,仵作的兒子子承父業,二皮匠的女兒成了窯姐,扎紙人的兒子欠了濫賭債,又染上了煙癮,多年未見,不清楚是跑了還是死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練刀已有八年的何肆覺得自己已經具備三點劊子手的條件:手穩、刀快、心穩。
如此一想,何肆忽覺無比鎮定起來。
他忽然生出一股自信,說是福至心靈也不為過。
自己這一刀出手。
必定連“人頭”都叫好。
就像父親何三水刀下骨碌碌滾地的康顯兵的腦袋。
:()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