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開口了,一點兒面子都沒給李嬤嬤留,語帶不善說,“人雖然是給燕玲姑娘的,可也還不是要放在我們公主府裡?我們公主府進人自有我們公主府的規矩,你當是別人家小門小戶的,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便進嗎?”
兩個小丫頭皆是一臉驚怒,連小白花都忘了裝了。竟然把他們比作阿貓阿狗?那不是畜生?哪有這樣做賤人的?可惡銓。
李嬤嬤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也覺很是難堪。竟然當眾被個小丫頭不客氣的訓斥了。偏這裡不是她的地盤,也不好發作,只能硬忍著氣。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囂張的臭丫頭,等她……看她怎麼收拾她。
“銀花,不得無禮。”榮華沉了臉怒聲訓斥,眼底卻隱約可見深藏的絲絲笑意,“李嬤嬤可是姨母身邊的得力嬤嬤,怎麼能如此跟李嬤嬤說話?還不趕快給李嬤嬤賠不是。”
主子都發話了,小奴婢當然不好不從。
“是。”銀花有些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看向李嬤嬤,恭敬的行了禮,“銀花方才無狀了,還請李嬤嬤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往心裡去,原來我這一回。”
榮華也幫著說話:“是啊,李嬤嬤,既然她都已經知道錯了,就暫且饒過她這一回吧。這丫頭沒壞心的,就是有些口沒遮攔而已。”
此話一出,李嬤嬤就是有意想要小逞小戒她一番都不成了,公主都幫著說話了,她怎麼還好咄咄逼人?只好忍了。
“哪裡,哪裡,是奴婢逾矩了。”她神色慌張看著榮華,不住搖著頭、擺著手道,“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是奴婢僭越了。”
榮華卻笑了道:“那些話,嬤嬤其實也沒說錯。畢竟是吳王哥哥的一番心意,又是給燕玲姑娘的,由我擅自做主確實不大妥當,這事兒還是問過燕玲姑娘的意思再做決定吧。”說著,她就轉頭吩咐了銀花,“銀花,你這就去客房把燕玲姑娘請過來吧。”
“是,公主。”銀花點點頭應了,快步走了出去。
李嬤嬤愣在那裡,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怎麼就答應了?這可不像她一貫強硬的行事作風。還是,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正尋思著,她忽然聽到榮華吩咐琥珀。
“姑姑,去給李嬤嬤端張凳子坐吧。”
她忙回了神,推辭:“不必了,公主,奴婢站著就行了。”
“坐著吧。”榮華和善笑著看著她,說,“客房離這兒可不近,怕是有的等一陣呢。嬤嬤坐著能舒服些,咱們說起話來也自在些。”
說話間,琥珀已端了凳子送到李嬤嬤跟前了。
“既然公主說讓了,嬤嬤就不必多禮,趕快坐下吧。”她笑著看著李嬤嬤說。
李嬤嬤頓時不好再推辭。
“謝公主賜座。”她謝過榮華,然後看向琥珀,道謝說,“有勞琥珀……姑娘了。”
四目相對,眼神膠著間,琥珀眸中忽然異樣的光芒一閃,而李嬤嬤面上卻顯出一抹慌張的神色來,然後著急忙慌的轉開臉,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琥珀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才轉身若有所思的回到了榮華身邊。
榮華注意到琥珀奇怪的舉動,好奇問:“怎麼啦,姑姑?”
“她……”琥珀又忍不住往李嬤嬤那邊看了一眼。
李嬤嬤也又恰恰抬眸看了看她,眸中蒙著一層迷茫。
好像弄錯了。
琥珀心頭一鬆,看向榮華,彎唇笑了笑,搖搖頭,說:“沒事。”
榮華見她神色之間再沒什麼異常,就沒再多想,笑著跟李嬤嬤問起了姨母許成姝的近況。
“公主放心,王妃很好,王爺最是疼王妃,給她的所有照料都是最周到,就像上次……”不管榮華問什麼,李嬤嬤都沒絲毫隱瞞,事無鉅細的一一與她說了。
榮華也聽得滿意,待問的差不多,話鋒一轉,問起燕玲的事。
“對了,燕玲姑娘既然與吳王哥哥是舊識,怎麼她人來了建業,都不去尋吳王哥哥呢?”她先問。
“哦,這個啊。”李嬤嬤略一沉吟,說,“一來,燕玲姑娘其實並不知道王爺的真實分身份,二來,王爺之前曾與燕玲姑娘有過矛盾,燕玲姑娘一直生著王爺的氣呢。”
“哦?”榮華聽著眼睛一亮,來了興致問,“他們起了什麼矛盾?不知道方不方便與我說說?”
“這個嘛……”李嬤嬤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鬆了口。
“公主可有聽燕玲姑娘說起過她這趟來建業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