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抵抗?
為什麼要讓那些作孽的肆無忌憚?
她不明白。
無論如何,不明白!
腦海裡金戈鐵馬,腦海裡血海屍山,腦海裡旌旗搖擺
她幾乎能夠感覺到自己記憶的夾縫在悄然的展開但是每一次即將觸控到什麼的時候卻總是有一雙眼睛——漂亮的,妖異的,肆無忌憚的眼睛,用一種似乎譏諷,似乎無賴,又似乎請求的樣子看著她,跋扈的說著不許你想起來!
什麼也不許你想起來,除了我!
可是,你是誰呢?
巫瀛很清楚自己腦海裡浮現出的那雙眼睛不是佛緣的,她還不至於弄錯這樣清晰的事情。可是,如果不是他的,那又會是誰的?
第一次的,她開始想要知道自己是誰,從前發生過什麼
然後,
然後她的肩膀上輕柔的飄下一件衣裳,輕柔的斂去了屋外四溢的寒氣,她自然的回頭,看到的是一雙安靜的眼睛——一雙,溫暖而安靜的眼睛,給人以寧靜的力量。
於是她忽然不想去想了。
她告訴自己,想太多,不好。
佛緣並不知道在這一瞬間他打斷了什麼,他只是看到了回望自己的眼睛,繼而回以淺笑,僅只是唇角勾起的小角。
夜晚的時候,他們一起去了那個叫做胡阿的漢子的家。
這還是他們問了許久才問到的,雖然別的什麼都不再去想了,但是巫瀛卻十分相弄清楚到底在這個村子裡,發生了什麼,發生過什麼,以及——還有什麼即將發生。
胡阿這一次屬於比較幸運的。
他在跑往石屋的時候沿路有村子裡幾個孩子跟了上來,但是自己家婆娘卻在倉皇中跑丟了,所幸的是他家婆娘並沒有倒在鐵蹄之下,亦不曾被當做牛馬給帶走——她尖銳的叫聲只是在瘋狂的奔跑和逃命之中受到的餘鞭打到而產生的,此刻她正歪在屋子裡唯一的一張床上,蠟黃的臉上僅剩著無法遮掩的疲憊,而在她的身旁一個不大的女孩兒蜷著身子縮在一旁。
這是他們的女兒,唯一還剩下的女兒。
此刻的胡阿正在屋子外的一間柴草堆起來的小破屋裡煮著水,從石屋裡出來之後他就一直帶著女兒在尋著她的母親,直到方才他們才終於找到了躲藏在一棟屋子角落裡已然昏迷過去的她。三人回到家裡,女兒疲憊的睡著了,可婆娘身上的傷還沒有來得及料理,所以他想著燒些熱水
燒水的灶臺裡的水漸漸被燒得熱了起來,朦朧的白色霧氣也升騰起,胡阿忽然覺得自己的眼底有些刺,酸澀的什麼就和著那白色的朦朧霧氣一道滑落了出來——
這個世道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只是想要簡單的活著,這麼難?!
胡阿一直燒著水,默默的流淚,偶爾呼啦一下落得過多的眼淚,卻不小心蹭大了臉上那塊青黑色的印子,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外來的女子那個面目猙獰的女子。
“有人在嗎?”
哐啷!
胡阿正想著,卻沒曾料那才浮現在了他腦海中人的聲音卻這樣自然的響了起來,他一緊張手一抖,原本還拿著的一隻缺了口的白色粗糙瓷碗‘哐啷’一聲摔倒地上,生生砸成了好幾瓣兒。
然後他看到自家那破爛的門欄外頭走進來兩個人,不是那兩人又是誰!
巫瀛做了一個決定。
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完成這個決定,但是她還是跟佛緣說了這個決定,並且給了他和自己一起,或者離去的兩個選擇。
她自己或許還沒有怎麼意識到,但是當她說出“和我一起,或者離去”這樣一句話的時候,其實很明顯的是在說——和我在一起,或者走開——如此真正定位二人關係的話。
於是佛緣當然是笑了。
他說他或許能有些幫助,並要求她陪著自己一道在這個村子走一圈兒。
於是她也答應了,兩人把村子例外都走了一道。然後他到了這裡。
胡阿的家。
那聲哐啷的聲音巫瀛顯然也是聽到了的,更是在那個慌慌張張跑出來的人臉上看到了自己的那個大腳印所留下的記號。
面上有點兒燒,她知道自己那個時候是有些凡因過度了,雖然——這些人這種不爭的態度其實是不管打踹多少次,她都不以為過的。
“胡大哥,”
不過還是得開口,於是她說,
胡阿被這女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