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婦,眼拙,可是看他剛才的氣勢,也知道言公子平日裡一定是個有架勢的大少爺,昨夜裡,卻這麼急迫地求人,這真是不容易啊……”
他嗎?那個高高在上的言霄,不斷懇求李龍李虎兄弟,讓他們去密林裡救自己。
蘇容意心中動了動,他竟然會做到這樣嗎……
他面對自己的死,明明都可以這麼坦然的啊。
李大嫂見她發愣,又道:
“姑娘,這男人啊,有時候也像孩子,你哄著點他呢,他也就高興,你人這麼好,只是瞧著未免有些冷冰冰的,你對他好些,他才能對你更死心塌地的不是。”
李大嫂看蘇容意這般情況,忍不住想以過來人的身份指點她幾句。
畢竟她能看出來,蘇容意雖然有禮,卻對人有種淡淡的疏離,就像那種冰雕玉砌的美人,對言公子也不過於表達情緒,年輕男女,這樣就未免有些老成了。
“呀!水開了。”
李大嫂忙跑出去提水。
蘇容意看著案板上的菜,苦笑道:“我又不要他死心塌地……”
但是這同樣,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啊。
蘇容意和李大嫂一起準備了一桌飯,梁一榮和許中等人根本就沒敢坐下吃飯。
言霄冷冰冰的眼風一掃,“吃啊,還要我請?”
幾人立刻坐下迅速悶頭扒飯。
李龍忙著想去打壺酒,被蘇容意攔下了。
她覺得那幾個人恐怕是都沒有喝酒的心情了。
飯後,告別李龍夫妻,一行人上路,沿著山路走半天,約莫就能出去,直接可以通到安寧縣,那裡有人接應他們。
暮色降臨,蘇容意剛在客棧打點好,蘇容筠,鑑秋,還有楊氏幾個人就過來了。
“三姐……”
蘇容筠悶頭撲到她懷裡。
蘇容意拍拍她,“你怎麼樣?”
蘇容筠害羞地點點頭,表示一切都好。
鑑秋對她道:“小姐,原來舅老爺根本就沒生病!好著呢!”
難怪蘇容筠沒有待在陶府,身上也沒有戴孝。
“也不知道誰這麼過分,竟然用這種事開玩笑!”
鑑秋忿忿不平。
蘇容意心裡沉了沉,就算言霄沒有說明,他對待梁一榮幾人的態度她也能看出幾分。
難道真是言霄的父親做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安排一隊人來刺殺自己的兒子,是為了演戲給別的人看,還是出於其他的原因?
然後她自己,那一隊來殺自己的人就是最大的意外,會是什麼人要殺自己?
“沒事就好。”蘇容意拍拍蘇容筠的背,“畢竟你舅舅安好,是件好事,你母親聽了也一定很開心。”
鑑秋覺得奇怪:“能用陶家的家信送到我們府裡,騙過了所有人,這該是誰做的?”
她瞬間就懷疑起大太太、蘇容迎、蘇容卉等人,然後很自然地聯想到她們想害蘇容意的種種陰謀。
蘇容意嘆口氣,“她們應該想不到這麼‘曲折’的法子。”
也沒能力在沿途安排殺手。
她摸摸蘇容筠的頭:“前幾天趕路辛苦了,就在你舅舅家好好休息幾天吧,也不急著回金陵。”
沒想到蘇容筠卻搖搖頭,“我想和三姐在一起。”
蘇容意微笑,大概是經過了前一天晚上的那事,這孩子對自己彷彿有種經歷過生死後的親密感情。
楊氏從門外進來,粗啞的聲音道:“小姐,安寧縣的縣令夫人下的帖子。”
蘇容意微微吃驚:“縣令夫人給我下帖子?”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是個來走親戚的未嫁女,一個官夫人給自己下哪門子帖子。
蘇容意覺得現在這年頭,奇怪的人實在是太多,便不做它想。
“放著吧,我可沒這身份去赴縣令夫人的宴。”
況且她也真的很累,而且渾身是傷。
“鑑秋,你幫我揉揉腿……”
她這麼說著,就昏昏沉沉地靠著床頭睡過去了……
經歷過的那一夜,實在太漫長了。
可是第二天,讓蘇容意頭疼的事並沒有結束。
縣令家裡竟然敲鑼打鼓地派人來客棧請她和言霄。
言霄黑著臉冷笑。
他原本想一早就掉頭回金陵去找自己的老子興師問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