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又抬起頭,道:“素媛是我愛的女子,不是外人!”
“你愛的女子?”百里定冷冷一笑,凌厲的目光瞪著中間那雙人:“一個畫舫賣藝的女子,配說愛嗎?”
“賣藝的女子又如何?我靠的是自己的雙手和才藝,不覺低人一等。”一直安靜的阮素媛也抬起頭來大聲說道,袖管裡的拳頭攥緊,眼裡也寫滿了不服和倔強。
若是以前,上官雲寧定會嘆這個奇女子,可是如今,這個奇女子是她的新婚丈夫在外的相好。
百里定負手而立,不怒而威:“你不覺低人一等,可你終究只是個賣藝的,進不了我百里家的祖宗大門。”
阮素媛不服,卻忽然一笑,手輕輕的摸著自己的肚子“我進不了,那百里家的孫子,能不能進?”
在場之人無不震驚,就連百里越也側首看著身旁的女子,滿臉驚訝“素媛,你……”
阮素媛微微一笑,聲音輕柔:“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已經一月有餘了。”
上官雲寧覺得可笑,她嫁過來才半月,她丈夫卻在外有了一月有餘的孩子了。
百里定震驚之後回過神來,大步走到百里越面前,揚起‘啪’的一下落在他臉上:“不忠不孝之徒。”然後又看著阮素媛,道:“我百里家的孫子,只會由百里家的媳婦生下!”
本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百里定會孫子兒子一起不要。見百里越被打,阮素媛又是心疼又是著急,拉著百里越的手,雙目含淚的看著他。
“我的孩子,你們不要我自會要!如果你們不承認素媛母子,那好,我就離開百里府,帶著她母子二人生活!”百里越護阮素媛在懷,下定了決心。
公孫茹令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如今見兒子要和他們斷絕關係,又氣又急:“越兒,百里府豈是說離開就離開的,你真要為了 一個女子,連自己父母都不要了?”
百里越道:“不是我不要父母,是父母不要我!我的爹可以不要兒子,我卻不能。”
“好,好!”百里定怒極反笑“誰也不用勸他,讓他帶著這個女人走!就當我沒有這個兒子,百里家也沒有這樣的不肖子孫!”
見事情鬧的越來越僵,上官雲寧忍不住站出來:“爹請息怒,阿越是爹的兒子,不論他做了什麼事情,都是改變不了的。”
“我沒這樣不忠不孝的兒子。”百里定背對眾人,聲音若洪鐘震耳。
上官雲寧又道:“爹越納妾是遲早的事,如今這位姑娘懷有身孕,若我們讓百里家的骨血流落在外,那我們就成了背信棄義之徒了。”
百里定有些動搖,畢竟是嫡孫,二兒子又身體不好。百里越乘熱打鐵:“爹,素媛雖然是在畫舫賣藝的女子,但卻潔身自好,靠的也是自己的雙手掙錢。她是個聰明的女子,相信爹孃日後一定會喜歡她的。”
“侯爺,那孩子畢竟是百里家的骨肉啊。”公孫茹令也跟著勸,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雖然對不起上官雲寧,但也只好委屈她了。
百里瑩看著自己的哥哥,沒好氣的哼了聲:“這事情是因大哥而起,橫豎這攤子也只得大哥自己收拾。”
百里越握著阮素媛的手:“我與素媛是真心相愛,不在意名分,只要爹孃同意我們在一起,雲寧……依舊是少夫人,誰都不能改變。”
阮素媛秀眉輕蹙,水霧瀰漫的雙眸似有說不盡的委屈。看著她小鳥依人的靠在百里越懷裡,上官雲寧心像被針紮了一下。
事情終究還是了了,百里定鬆口,將阮素媛納進府做百里越的侍妾,還算不得偏房夫人,這樣既能保得百里家的子孫不會流落在外,又顧全了上官雲寧的面子。
“雲寧。”
上官雲寧走在回去的路上,聽見有人叫自己,回首就見百里越走了過來。“剛才的事,謝謝你。”百里越誠心的對著她說。
“我嫁到百里家,自然得為這個家著想,孩子是無辜的,不能讓百里家的骨血流落在外。”上官雲寧微微揚起下巴,姿態高傲,眼中滿是漠然:“我對你和你那個心上人,沒有半分同情。”
受盡委屈的是她,她不會傻到去同情這對男女。她只是想著自己從小沒了母親,不想看到別的孩子也同她一樣。
百里越本來誠心道謝,見她這樣臉色就變得有幾分難看,心裡卻明白今日若不是她幫忙說話,百里定不會輕易接納阮素媛。
“總而言之,謝謝你。”說罷,百里越便疾步離開。
頌青看著百里越背影,啐了一口:“什麼人啊,真當自己是了不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