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集結完畢。
周蘭很擔心的說;“將軍莫要忘記鍾離昧將軍的囑咐。”
周蘭說錯了話。犯了大錯。假如他不說這話,龍且有可能會考慮他的意見,這話兒一出口,馬上把龍且給激怒了。
“鍾離昧,哼,他早就和秦國人有勾結了,霸王根本就不信任他,他的話能信?霸王交代我的任務是擊秦救齊,結果我避而不戰死守不出,從何談起救齊。如果不用戰鬥而使王賁屈服,那除非是等著天雷擊殺秦兵。我和王賁爭戰,以武力將其挫敗,說不定霸王能把齊國的一半土地分封給我,我何樂而不為呢。”
周蘭一聽,原來龍且是惦記上齊國的領土了。也就不敢再說什麼。
龍且率兵出戰,在濰水岸邊擺開陣勢。
王賁見到強橫的楚軍列隊出戰,立即表現的慌手慌腳,就像個初次臨戰的新兵。龍且本來還想跟王賁來幾句開場白,例如:快快投降。這一系列的。王賁根本就沒給他機會,馬鞭一揮兒,大隊人馬衝殺了過去。
荊蠻楚軍一個個的早就瞪紅了眼睛,見秦軍衝殺上來,戰鼓轟隆中立即迎戰。龍且還有些意外,沒想到王賁這麼沉不住氣。
兩軍一經接觸,龍且心裡就樂開花了。王賁指揮下的秦軍大概是由於多日征戰疲累不堪,戰鬥力所剩無幾。在楚軍一輪猛攻之後,半個時辰即行潰敗,旌旗倒地,刀矛亂跑,鬼哭狼嚎,退潮一般向濰水方向逃跑。情形有點像當年楚軍在彭城擊敗田榮的軍隊一樣。楚軍瘋了般喊叫著追打落水狗。但,秦軍跑的很快,河水又淺,人數不多,很快過了對岸。
龍且見狀哈哈大笑;“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王賁老了。”一聲令下,命令全軍渡河追擊,直搗秦軍巢穴,必要一舉剷除王賁和灌嬰。十萬楚軍在長達十五里的河道上飛快強渡,剛到河中間,突然間,上游決堤,積聚的流水如脫韁的野馬狂奔,直向楚軍撲來,龍且被這來勢兇猛的水流嚇得不知所云。轉眼間楚軍被衝的七零八落,過河僅一小部分,被河水沖走了有一大部分,還有小股部隊被阻隔在河東。
王賁大軍四路出擊,把已經過河的龍且圍的水洩不通。武蒲、章平從西岸南面殺來,章邯司馬欣從北面殺來,王賁馮敬駱申變後隊為前隊,從正面殺來。灌嬰周勃的軍隊已經在上游渡河,向東岸的楚軍大營殺去。
龍且看到無數楚兵哀嚎著被大水沖走,心如刀絞,後悔沒有聽鍾離昧和周蘭的好言相勸,可是現在說什麼也已經晚了,雖然全力拼殺,可是終究沒有開啟一條血路,只在原地打轉,秦軍的屍首已經在身邊壘成了垛子,活著的秦軍仍然前仆後繼的衝過來,龍且就像孤舟陷入大海中一般。
上了西岸的楚兵全部被消滅了,地上只有殘肢斷臂和鮮血,龍且簡直殺紅了眼,大刀上下翻飛,左斬右砍,憑著靈活的身法,超卓的騎術,無敵的刀功,秦軍十幾員將領,竟然近不了他的身體,只在外圍打轉,靠近他十尺的秦國步騎兵,全都身首異處魂飛天外去了。龍且想個血人,粘稠的血漿胃腸從他的臉上鎧甲上腿上胸口像泥漿一樣一團團的滾下來,他瘋狂地喊叫;“王賁,你給我出來,王賁老匹夫,我殺了你,老匹夫,你出來——”
王賁老匹夫長笑著從一片黑漆漆的晃動的旗影中投影而出,就在龍且十步之外,大聲喊道;“龍且將軍,投降吧,不投降,你死路一條,你回頭看看,你的大營已經被灌嬰連鍋端了。你在看看高密城頭,哈哈,你來救人,人家卻沒心思救你,共尉匹夫,把城門關的好緊,在城樓上拍著手跳著腳看戲,看著你怎麼死呢!”
龍且惡狠狠的野獸般哼了一聲,削掉一顆人頭,轉過身來觀看,頓時悲哀憤怒一起湧上心頭。後背被熱血燙的火辣辣疼痛。
西岸,西楚大營已經變成火海,灌嬰的大旗在火海外迎風招展,彷彿是火堆中竄出的黑色的巨大的吸血蝙蝠。海岸邊的楚軍變成了上萬具屍首,整個西岸通紅一片,泥濘不堪,剩餘有上千楚兵還在苟延著殘喘著,被動的遭受著屠殺。這些人被近乎邪惡的秦兵擠到河邊,一個個的砍成兩段,慘叫聲串成了串——“老匹夫,我殺了你!”龍且百忙中用左手抽出肋下的佩劍,使盡全力向王賁擲過去。王賁大刀一擺,輕輕鬆鬆,將佩劍送上半空,笑道;“投降吧,龍將軍,困獸之鬥,愚蠢之極呀。”
龍且瞅準了一個機會,雙臂用盡全力,一扯馬韁,充滿靈性久經考驗的戰馬,心領神會,從重重圍困的人海中找到一個空擋,“稀溜溜”一聲鳴叫,竄了出去,龍且大刀環形削去,三兩顆人頭墜落於地。王賁就在這三兩顆人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