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何點了點頭,立即備車入大政宮面見王竹。王竹正在發愁呢,一件隨和的面就長吁短嘆:“壞了,出事兒了。”隨何道:“陛下有什麼煩心事兒?”王竹道:“大事不妙了,齊國的公主不肯嫁給灌嬰,這如何是好。”
隨何道:“為什麼?”王竹道:“理由有二,第一,是灌嬰帶兵入侵了齊國,殺了他的叔叔俘虜了他的兄長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第二,公主說她自己是張熬的妻子,是個寡婦,不能再嫁人了。”
隨何心想,那可不行,那樣一來,這件功勞可就要泡湯了。
“陛下,讓我去見見這個公主吧,臣自有辦法讓她心甘情願的出嫁。”王竹大喜:“好,你立即去,好好的勸勸她。”
隨何走到田沼門外的時候,心裡還在發愁,他還沒有想到什麼主意,剛才不過是當著陛下的面吹牛罷了。
田沼住在大政宮正殿右手的一處幽靜的院落裡,就是虞姬曾經住過的那一間。隨何邁步走進去,立即被一隊侍衛給攔住了:“什麼人,閒人止步。”隨何正要說話,張喜從後面趕來了:“住手,住手,是陛下讓隨何大人來的,你們退下。”侍衛們恭恭敬敬的閃出了門口。隨何一看那陣勢,就嚇了一跳,這個院子裡少說也有五六百頭戴赤纓的虎賁軍駐守,真是比皇帝的臥房更加森嚴。
隨何跟張喜拱了拱手:“有勞公公了。”張喜轉身走了。隨何來到門外,聽到屋子裡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夾雜著嬌叱和怒罵,看來田沼正在發火。“拿走,本宮說過了,如果狗皇帝不收回成命,本宮就絕食死掉。都給我滾出去。”
隨何一陣頭皮發緊,在外面說道:“臣隨何參見齊國長公主,臣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來的。”屋子裡靜了一下,接著聽到田沼厲聲說:“滾進來吧。”隨何低著頭進了屋子,一看屋子裡站滿了侍女,都低著頭不敢說話。隨何擺手:“出去,你們都出去。”侍女們如獲大赦,慌慌張張的提著羅裙小跑著閃出去了。
田沼冷冷的看著隨何:“說吧。”隨何道:“臣是賜婚使,臣是來‘催妝’的。”田沼蹭的一下子站起來,伸出一根芊芊玉指指著隨何佈滿了冷汗的腦門用森冷而堅定地聲音說:“昏君要是逼我,本宮就去死。”隨何道:“公主這是為了什麼?灌嬰乃是一國諸侯,為人正直,長相不俗,和公主正是天生伉儷,公主怎麼如此決絕。”田沼怒道:“好馬不配二鞍,好女不嫁二夫,你們秦國雖然是虎狼之邦,不會連這點做人的道理也不懂吧。”
隨何道:“這個,這個臣勉強還是懂的地,不過,古人也說過,萬事要以大局為重,不知道您聽說過嗎?”田沼道:“大局?什麼大局?”隨何道:“不瞞公主說,眼下大秦天下岌岌可危,東南方有梁王、淮南王作亂,陛下把公主嫁給齊王正是為了安撫齊王,讓齊王不至於和別的藩王一起作亂,這就是大局了。公主個人的事情只是小節,國家大事才是大節,請公主想明白了。”
田沼心想,我和秦朝的昏君有不共戴天之仇,昏君還想用我去安撫灌嬰,我正好可以挑撥灌嬰在齊國發難,推翻暴秦。想到這裡,情不自禁的:“嗯”了一聲。隨何心中暗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包藏禍心,這樣一說,你必然上當。隨何道:“公主飽讀詩書,是知情識趣的,一定會以國家為重吧。”田沼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可是本宮早已經跟趙國的王子張熬有婚約了,怎麼能再改嫁灌嬰。”隨何道:“可是,張熬王子已經死了,你們二人只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難道公主要為了他孤獨終老嗎?”
田沼心中存了不良的想法,自然不會再尋死覓活了,試探著問隨何:“這樣做使得嗎?”隨何道:“使得,使得,公主讓黔首們免受戰火洗禮,他們都會稱頌公主的功德。”田沼又深深地嘆了口氣,閃光發亮的峨眉鬢角已經籠罩上一層淡淡的喜氣。隨何趁熱打鐵的說道:“這麼說來公主您是答應了,真是太好了,臣這就去稟告陛下。”田沼道:“我要以齊國公主的身份嫁給灌嬰。”隨何連聲道:“當然,當然,這是一定的。”
王竹聽說田沼答應出嫁非常高興,賞賜了隨何五十金,然後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隨何本來打算明天就動身的,可是除了景尚田的事情,他就有些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稟報陛下。王竹見他欲言又止,問道:“有什麼困難,儘管說出來,朕一定會支援你的。”隨何咬了咬牙,說道:“陛下,臣昨天在廟會上看到了一個人。”
王竹道:“廟會上有很多人,這並不奇怪。”隨何偷眼看看王竹,見他聽的很認真,膽子一壯,道:“臣看到的這個人不是尋常的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