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的厲害他是曉得地。
英布在亂軍之中大發神威,一條鐵槍縱橫馳騁,所向無敵,手中絕無三合之將,把賁赫的親兵隊打的東倒西歪,抱頭鼠竄。五千人馬竟然攔不住這個亡命之徒。半個時辰之後,英布帶著少數的親兵突圍而出,鐵蹄踏響,鑾鈴震天,瘋狂的向南面殺去。
賁赫集合了一支上萬的騎兵隊一路向英布追殺過來。英布跑出去沒有多遠就被追兵趕上了,他發出一聲唿哨,帶著逃兵返回來和賁赫交戰,賁赫砍殺一陣,帶著士兵向後退去。英布不敢追趕,繼續轉身逃走。走出去沒有多遠,賁赫又帶人殺來,英布無奈只得返回去廝殺。殺了一陣賁赫又帶人逃跑。英布就這樣走一程打一陣,走走停停,幾十里路走了將近兩個時辰。賁赫追出去五十里後就不再追趕了,任憑英布揚長而去。
英布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跟著自己逃出來的不足兩萬人,其他的八萬人馬都身陷在茅草叢內,心裡一陣淒涼,真想帶人回去。可是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愚蠢的念頭。英布突然想到了一個圍魏救趙的法子。秦軍來埋伏他,那麼秦軍的大營必然空虛,不如帶兵去偷襲秦軍大營。想到這裡再不遲疑,帶著人馬向自家的大營賓士回去,想要聯合周殷的隊伍,去偷襲秦國營寨。
英布回到自家營寨的時候,已經接近第二天正午。淮南軍的大營外一片死屍狼籍,整座營寨有一本被燒成了焦炭,有些地方的烈火濃煙還在蒸騰著,無數倖存的淮南兵正在打掃戰場一個個無精打采失魂落魄,甚至有人發出痛苦不堪哭爹喊孃的聲音。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營寨被劫了,秦軍剛剛離開不久。
英布下馬大步流星的衝入敞開著的漆黑冒煙的寨門,高聲喊道:“周殷,周殷何在?周殷何在?”
一隊持戟士兵從帥帳附近衝過來,看到英布就跪倒在地,審食其在後面驚慌失措的喊道:“大王,大王,周殷將軍已經戰死了。”英布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厲聲道:“這怎麼可能,周殷不是所向披靡嗎?怎麼可能這樣輕易的戰死。”審食其帶著哭音說:“這,這,這可真是怪了,末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昨天還軟弱無能的桓齮,晚上卻變的兇猛如虎了——”英布焦急如火的目光逼視著審食其惡狠狠地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審食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作業大王您剛走了不久,秦兵就來寨外挑戰,周殷將軍一看是桓齮親自來了,自持勇猛過人,一時立功心切,便帶著少數人馬,殺將出去,卻沒想到,他和桓齮老將動手剛剛五個回合就被打得節節敗退,大汗淋漓。十個回合一過,就想駁馬逃命。桓齮反應的追上去一刀就摘下了周將軍的腦袋,血漿奔出去兩丈遠,像噴泉一樣——”
英布氣的渾身哆嗦。審食其趕忙道:“跟著周將軍出去計程車兵登時一陣大亂,不容分說的轉身撤回寨內,自相踐踏而死的人不在少數。秦軍跟著在後面掩殺。淮南軍失去主帥,軍心大亂,末將和曼丘臣又不在近前,前寨立即就被秦軍突破,秦軍放火的放火,殺人的殺人,大營頓時就成了火海,血海。後來——後來——秦軍又在馬棚和糧倉放了火,我們的戰馬和糧草都被秦軍給燒掉了。幸虧末將和曼丘臣及時帶著一支隊伍趕過來,才把秦軍給趕走了,大王,我們中了桓齮的詭計了。”
英布一聽糧草被燒,登時心涼了半截,眼前一陣影像模糊,一股冷氣從尾閭直竄頂門,差點閉氣暈過去。“還剩下多少人馬?”審食其顫抖著聲音說:“還有,只剩下五萬不到人馬,其他的弟兄全死了。要不是末將和曼丘臣正好在後寨巡視,集合了這點人馬,恐怕就全軍覆沒了。”
一共還有七萬。英布暗中算了一下,心中登時滴血。十七八萬健兒的性命,就在一夜之間魂飛魄散了。堅固的大營差一點就變成廢墟。這幾年自己積攢下來的家底已經損失殆盡了,現在還沒有了糧草和馬匹,接下來該怎麼打仗啊?!沒想到周殷的勇猛竟然是桓齮佈置下來的圈套,這是驕兵之計。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英布一面在心中自責,一面發愁,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曼丘臣滿身鮮血滿身濃煙從後寨騎馬過來,跪在英布面前說:“大王,不能再打了,我們必須立刻撤回淮南,守住壽春和六安,一切等日後在做計較。”英布嘆了口氣,心說,戰船已經被燒掉了,怎麼回去!眼前除了死屍和大火之外,幾乎沒有剩下多少東西,英布擺擺手,虛弱的說:“傳令,大軍後撤五十里紮營,放棄這裡的營盤,派人打掃戰場,可以利用的輜重全部帶走。”曼丘臣膝行向前,淚流滿面:“大王,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弟兄們可要餓肚子了。”英布惱羞成怒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