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個人俱都急裝勁服,手持弩匣,對準了阿飛,這種諸葛弩在近距離內威力之強,無可比擬。
無論是什麼人,無論有多大的本事,若在一間柴房裡被十幾口諸葛弩圍住,再想脫身,只怕就比登天還難了!
田七微笑道:“閣下還有什麼話說?”
阿飛嘆了口氣,緩緩坐了下去,道:“請動手。”
田七仰面大笑道:“好,閣下倒不愧是個痛快的人,田某就索性成全了你吧!”
他揮了揮手,弩箭便已如急雨般射出。
就在這剎那間,阿飛突然就地一滾,左手趁勢抄起了方自游龍生掌中跌落的奪情劍。
劍光飛舞,化做一具光幢,弩箭竟被四下震飛,光幢已滾珠一般滾到門口,趙正義怒吼一聲,紫金刀“力劈華山”,急砍而下。
誰知他一刀尚未砍下,光幢中突又飛出一道劍光。
這一劍之快,快如閃電。
趙正義大驚變招,已來不及了,“哧”,劍已刺人了他的咽喉,鮮血標出,如旗花火箭。
田七倒退半步,反手一棍抽下。
但這時光幢又已化做一道飛虹,向門外竄了出去。
田七要想追,突又駐足,只見趙正義手掩住咽喉,喉嚨裡格格作響,居然還沒有斷氣。
阿飛奪路為先,傷人還在其次,是以這一劍竟刺偏了兩寸,恰巧自趙正義氣管與食道間穿出,並沒有傷著他的要害。
再看阿飛已掠到小院門外,反手一擲,奪情劍標槍般飛向田七,田七剛想追出,又縮了回去。
長劍“奪”的釘人了對面牆壁。
游龍生到這時才長長嘆了口氣,道:“這少年好快的身手!”
田七微微一笑,道:“他的運氣也不錯。”
游龍生道:“運氣?”
田七道:“少莊主方才難道未瞧見他身上已捱了兩箭麼?”
游龍生道:“不錯,我已看出他左手舞劍,劍光中仍有破綻,必定擋不住七爺屬下的神弩,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受傷。”
田七道:“這隻因他身上穿了金絲甲,我千算萬算,竟忘了這一著,否則他縱有天大的本事,今日也休想能活著走出這間柴屋。”
游龍生出神地望著插在牆上的劍,沉重地嘆息了一聲,道:“他今天不該來的。”
田七笑道:“勝負兵家常事,少莊主又何必懊惱?何況,那廝縱然闖過了我們這一關,第二關他還能闖得過去麼?”
阿飛剛掠出門,突聽一聲“阿彌陀佛”,清朗的佛號聲竟似自四面八方同時響了起來。
接著,他就被五個灰袍白襪的少林僧人團團圍住。
這五人俱是雙手合十,神情莊穆,行動時腳下如行雲流水,一停下來就立刻重如山嶽。
當先一人白眉長髯,不怒自威,左手上纏著一串古銅色的佛珠,正是少林的護法大師心眉。
阿飛目光四掃,居然神色不變,只是淡淡道:“出家人原來也會打埋伏。”
心眉大師沉聲道:“老僧並無傷人之心,檀越何必逞口舌之利,需知利在口舌,損在心頭,不能傷人,陡傷自己。”
他緩緩道來說得似乎很平和,但傳人阿飛耳中後,每個字都變得有如洪鐘巨鼓,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
阿飛道:“和尚的口舌之利,似乎也不在檀越之下吧!”
他嘴裡說著話,人已斜斜衝出。
他知道自己若是凌空躍起,下盤便難免空門大露,心眉的佛珠掃來,他兩條腿就算廢了。
是以他只有乘機自旁邊兩人之間的空隙中衝出。
誰知他身子剛動,少林僧人們也忽然如行雲流水般轉動起來,五個人圍著阿飛轉動不休。
阿飛腳步停下,少林僧人的腳步也立刻停下來。
心眉大師道:“出家人不願殺生,檀越你掌中有劍,腳下有足,只要能衝得出老僧這小小的羅漢門,老僧便心悅誠服,恭送如儀。”
阿飛長長呼吸了一次,身子卻動也不動。
他已看出這些少林僧人們非但功夫深厚,而且身形之配合,更是天衣無縫,簡直滴水不漏。
阿飛八九歲的時候,就看到一隻仙鶴被一條大蟒蛇困住,那仙鶴之喙雖利,但卻始終不敢出擊。
他本來覺得很奇怪,後來才知道仙鶴最知蛇性,因為這蟒蛇盤成蛇陣後,首尾相應,如雷擊電閃,鶴鋼啄若是向蛇首直啄下,雙腿就難免被蛇尾捲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