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對謝輕塵道:“哥,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來!”
她一叫“哥”,謝輕塵就又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為何我一叫你哥,你就要笑——不是你自己跟人家這麼講的麼?”
“你這副模樣還當真像個可愛的小妹妹!”謝輕塵看著她輕嗔薄怨的樣子笑道,“我當時只是隨口一說,不想你當真會這麼叫我——其實每次聽你這麼叫我,我都覺得你好像在挖苦我,可看你的神情偏又那麼認真,就、就覺得十分好笑!”
“原來你只是隨口戲弄人家罷了!”越冰瑩在他胳膊上輕輕擂了一拳,“枉我還以為你是真心要給人家做哥哥的——還天天高興自己總算還有個親人……”
她的神情起初還只是失落,講到最後,卻幾乎要掉下淚來。
謝輕塵不笑了,怔怔地看著那小女孩眼裡滾動的瑩瑩淚光,他突然伸開雙臂,輕輕抱了越冰瑩一下。
越冰瑩也怔了一下,就看到謝輕塵那雙星辰般清亮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輝,接著便聽到他格外鄭重地低聲說:“其實,這麼多年來,除了百合,再沒有一個人拿我當人看的,連我自己都常常會以為我不過是把殺人的利器而已——我不是存心戲弄你,相反,我以為我是不配做你哥哥的……”
越冰瑩呆呆地看著他,她從沒想過會在這樣一個冷厲如劍清傲如風的男子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而且居然說什麼以為自己不配做別人的哥哥!
可是接下來謝輕塵就在越冰瑩臉上看到了世間最甜美的笑容,那小姑娘用世間最溫暖的聲音笑道:“我是不嫌棄你的——就看你自己了!對了,我娘一直叫我乳名‘瑩兒’的!”
於是謝輕塵也笑了。
第二日,一行人繼續往西北方向前行。
那四人初時似乎怕謝、越二人逃走,甚是戒備,可是到了後來,卻發現謝輕塵雖然心脈傷重走不了太快太久,逃跑的意思倒是半點也沒有,便也不再那麼戒備。
正午時,天氣大熱,於是就找了一處水邊的樹林歇息。
玉樹臨風逮了兩隻野兔,白面書生搭起架子來烤,不一會兒就聞到撲鼻的香氣了。
越冰瑩坐在謝輕塵身邊,看他閉目休息,額上細汗涔涔,不知怎麼竟覺得有些心疼,就突然想起必力格來——每次必力格跟人家摔完跤一頭大汗的時候,總是她在身旁替他擦汗的,今年的那達慕大會上,誰給他遞一把擦汗的手巾呢?她就不由自主掏出手帕去給他擦汗。
謝輕塵倒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睜開眼睛看到越冰瑩的神情,他蹙蹙眉躲了一下。
越冰瑩一怔,回過神來,不僅微微紅了臉,輕聲道:“我、我看你一頭汗……”
“你是想起必力格一頭大汗的模樣了吧?”謝輕塵卻是一眼洞悉她心底,略有些打趣地道。
越冰瑩把臉轉向那邊的四人,岔開話題道:“昨天聽你叫他們什麼‘梅嶺五煞’,怎麼只有四個人呢?”
“本來是五個人,但是老三不知怎麼在沙漠裡丟掉了。”謝輕塵道。
“哦!”越冰瑩點點頭,“老三叫什麼?”
“傾國傾城。”謝輕塵還沒說話,身後有人忽然介面回道——越冰瑩吃了一驚,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風流才子竟然站在了兩人身後,手裡拿著給他倆的野兔。
此人腳下當真輕捷,何時來到身後自己竟全沒察覺!越冰瑩暗暗心驚。
謝輕塵卻不為所動,連眼皮兒都沒抬一下。
後面的三日,謝輕塵一日好過一日,於是漸漸走得快了,反而是越冰瑩本來不善走長路,時時得大家都緩一緩步伐等她了。
休息的時候,越冰瑩很好奇地問謝輕塵:“哥,我原以為你會不肯去拜祭謝大俠的,可是你怎麼……”
“前輩高人,拜拜無妨——我正好悶得要死!”謝輕塵道,“再說,紫微教那幫妖女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倘若她們上你家去搗亂,咱倆只怕還應付不來!”
“啊,原來哥拿人家當不花錢的護衛了!”越冰瑩笑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謝輕塵淡淡地道。
到得第五日下午,六人終於在沙漠邊緣一處樹林中的空地找到大俠天劍謝至的墳墓。
一代大俠,生前萬人景仰,可是在這荒僻的塞外沙漠邊緣,他的一座孤墳卻格外寂寥破敗。
四煞跪倒墳前,個個泣不成聲,雖然他們幾個的哭聲甚是難聽,頗有些鬼哭
梅嶺四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