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再弟因為年齡還小沒有從軍,所以總是有時間崇拜地圍著他打轉。
鞭炮聲中,黃石撫摸著嶄新的大門,貪婪地嗅著大門上新鮮的木料氣息。從今天起,黃石就不再是一條喪家之犬了,就算再遇到飢寒,他也不會不知所往了。
晚飯還是照例回老張家吃,為了幫黃石添些傢什,老張的大兒子——張有弟賣了他的腰刀。添了傢俱以後,多出來的錢老張婆娘割了二兩肉,炒了一盤肉絲,也算是替他慶祝喬遷之喜。
本來黃石想用老張家的碗筷瓢盆,把那些新的東西留下,但是他們堅持說家裡如果全是舊東西不吉利。此外老張的婆娘還給黃石的新居上了三保險,從廟裡請了一個木雕的菩薩,找一個遊方道士買了一把木劍,最後還在城隍廟裡拿回一口袋香灰。
“石頭啊,現在就差一個女人了。”耳邊才響起這句話,黃石就感到有一隻大手狠命地拍到自己的背上,嘴裡正在咀嚼的食物一下子噴回了碗裡。
正埋頭扒飯的黃石猝不及防,好懸沒一頭扎到碗裡,他嚥下口裡剩下的東西后抬頭回答:“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等發了餉先還張叔你錢才是。”
只見老張不以為然地擺擺手:“不著急,今年還不了明年還,你還不了你兒子還我兒子好了,我們兩家要作很多代的鄰居了。”
黃石也明白,在明朝從了軍就是上了賊船,子孫後代算是全貢獻給大明天子和朝廷了。如果自己轉世到明初,那麼自己的後代估計還真是要和老張家做幾百年鄰居了。
坐在右邊的老張大兒子也連連點頭,“不錯啊,石頭,趕快找個婆娘生個孩子吧。你歲數也老大不小了。”
不等黃石回答,對兒子發言很滿意的老張就推開了飯碗,先用一聲咳嗽吸引過幾個人的目光,然後伸手指了指站在牆邊的大兒媳,笑容可掬地對黃石說:“要是她能生個兒子,你將來把女兒嫁給我孫子就好了,你不用給嫁妝了,我也不會給彩禮的。”
苦笑不由自主地爬了黃石滿臉,媳婦都沒有,還女兒呢,這老張想得還真是長遠啊:“一定,那是一定的了。”
看到老張的二兒子也吃完了飯,黃石趕快緊把碗裡剩下的糙米一口氣全塞到嘴裡,一邊嚼一邊含含糊糊地說:“我吃好了。”
“你們來吃吧。”隨著黃石、老張和他的老大、老二離開桌子,老張的婆娘帶著張再弟還有她的大媳婦走過來坐下,也開始吃飯。張再弟抓起筷子就開始挑剩下的肉絲,他嫂子先給婆婆盛了飯,然後再給小叔子的碗裝滿。
回到家裡上了門閂,黃石摸著黑蹭到了床邊,掀起被子躺下,在一片寂靜中漸漸進入夢鄉,他睡著前已經是熱淚盈眶。
從軍好幾個月以來,除了一身軍服什麼也沒有發下來過,第二天一早黃石和往常一樣,舞著自己那根粗木棍去出操,路上還拌了幾個美猴王的造型自娛自樂一番。
下了操以後黃石又舞著它跟老張一家回去吃午飯。飯後抹完嘴就出去砍柴,不過晚上黃石把東西揹回來以後,老張的婆娘說什麼也不肯白白留下了,她硬塞給黃石一個銅板,說明天開始,這些都算她代買的,還說舊斧子老張也讓送給他了。
接下來六個月的生活如同湖水一樣沒有絲毫波瀾,每天黃石就進行著出操、吃飯、砍柴、吃飯、睡覺這樣週而復始的生活。事實證明這些新傢什留給黃石家是糟蹋了,一直到過年他也沒有動過火,年夜飯都是去老張家混的。
老張拒絕了他把新鐵鍋什麼的送回來的提議,理由是將來黃石成親時,家裡都是新東西顯得氣派,不然到時候還要再花錢添置,沒有哪個姑娘肯用別人家的舊東西的。老張最後重申了一遍要求:就是將來把女兒許給他孫子就可以了,雖然黃石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在哪裡。
經驗是容易得到的,但是體格上的優勢是先天的。黃石作為生在紅旗下,長在新社會的青年,吃的是肉蛋,喝的是可樂,黨的關懷讓他有了一米八五的高大身材。
雖然穿越後吃了不少苦,但是普遍幼年缺鈣、缺維生素的明朝人民只有一米六的男性平均身高。無論是骨骼強度還是器官發育都不能和現代化的四有新人比。
到泰昌元年為止,黃石打的柴頂得上一般兩個人那麼多,偶爾還能捕捉到些小獸。這些優勢和他的身材帶來了不少魅力,一些家中有成年姑娘的軍戶也向黃石暗示過,對於他這樣有前途的青年,彩禮減半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幾吊錢雖然現在還拿不出,但也並非是一個很可觀的數目,依照黃石目前的情況看,幾個月內就可以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