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到屋裡又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她幾乎就錯覺那是謝輕塵了。
禍兮福兮 。。。
“嗯,這位姑娘是個郎中,那正好一起瞧瞧吧!”漣漪道,“你去忙吧,我們看看公子去。”
“郎中啊,那太好了!”琉璃於是向屋裡喊了一聲,“珊瑚,漣漪姐姐帶郎中來啦!漣漪姐姐,我先去啦!”
琉璃還沒走出那道拱門,一個身著鵝黃色衫子的婢女已從屋裡迎了出來,對漣漪微笑道:“漣漪姐姐,你來啦!”
這名叫作珊瑚的婢女容貌端莊溫婉,與琉璃的靈秀嫵媚又是不同。
越冰瑩至此終於覺得龍家果然家世非凡,單隻這幾個婢女,都個個姿容秀美,人所罕見。
珊瑚挑起簾子,叫漣漪和越冰瑩進了屋裡。
越冰瑩顧不上注意屋內清雅的佈置,先一眼看到龍九霄:他穿著一身軟緞的中衣,閉著眼睛斜倚在榻上,一床薄薄的錦被只在腰間搭了一角,沒有戴發冠,烏亮的長髮用一根寶藍色的緞帶隨意地束著,如一匹純黑的錦緞一般瀉在枕畔。
可是等越冰瑩看清他的臉時,卻不由得心頭一震:只見他滿面病容,眼眶微陷,兩頰籠著一層與灰敗的臉色極不相稱的淡淡潮紅。想不到兩日不見,他非但沒有痊癒,卻居然憔悴成這般模樣!
還不等漣漪和珊瑚開口說話,就見他微微蹙起眉尖,抬手掩住嘴巴竭力地隱忍住又一陣劇烈的咳嗽。
“公子,我帶了位郎中來給你瞧瞧!”漣漪拉著越冰瑩來到榻前,放輕聲音道。
“有什麼好瞧的?”龍九霄好容易止住咳嗽,一臉不耐煩地擺擺手,連眼睛也不睜地道。
“公子,瞧瞧又不費什麼事,人家來都來了,你還是瞧瞧吧?”漣漪軟語溫聲地勸道。
龍九霄又蹙了蹙眉尖,卻終於一臉不耐煩地睜開了眼睛——彷彿冷劍出鞘一般,他滿是病容的臉,因這一雙驀然睜開的眼眸,而立即平添了幾分英氣和銳利!
越冰瑩不由吸了口氣,一下子彷彿又回到了塞外草原,想起母親故去的那個清晨,第一眼看到謝輕塵的感覺!
龍九霄睜開眼睛,一眼看到她,眼裡卻只是掠過一抹淡得幾不可察的意外——同謝輕塵一樣,無論心底有多麼驚訝,可是他若刻意掩飾的話,就絕不會有人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波瀾!
然後,他輕輕挑了挑眉毛,對漣漪道:“就是她麼?”
“是啊!”漣漪微笑道,“公子,這位姑娘是李家集的郎中。老爺本想讓她留在公子身邊,長期照顧公子的,可是人家似乎並不情願!”
龍九霄於是把目光轉向了越冰瑩,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又掩住嘴巴咳嗽起來。
越冰瑩看著他兩頰因為劇咳而加深的紅暈,不知怎麼心裡居然一陣心疼,忍不住道:“我沒有說我不情願!”
漣漪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無聲地笑了。
龍九霄止住了咳嗽,揚眉看了她一眼道:“那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留下來了?”
他那雙黑瞋瞋的眸子盯著她,顯得格外的幽深,竟叫她有些說不出話來,只是不知不覺就點了點頭。
龍九霄於是也輕輕點了點頭,對漣漪道:“漣漪,你去告訴老爺,就說這位郎中我留下來了,叫他不要擔心,有個郎中守在身邊,我很快就會好起來了!去吧!”
然後,他又轉向珊瑚道:“珊瑚,你和琉璃昨晚一夜沒睡,去歇息一會兒吧,有事我會叫你們!對了,把侍墨給我叫來!”
屋子裡於是只剩下她和龍九霄兩個人。
龍九霄叫她坐在床前那把椅子上,然後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越冰瑩便跟他講了經過緣由。
龍九霄靜靜地聽完,唇邊浮起一抹譏誚的笑意:“怪不得你今天會穿成這麼難看的樣子!”
越冰瑩臉上不由微微一紅,想不到他病成這樣,居然還有心情取笑她的穿著——碧蓮比她矮胖一些,所以那身藕荷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十分不合身,顯得又寬又短,而腳上是一雙弓形的大紅繡花鞋,擠腳得要命,確實顯得不倫不類,十分難看。
龍九霄在又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微微喘了口氣,不想他隨即竟又頗有些感嘆地微笑道:“還是喜歡看你平日那一身素素的白衣,清逸得猶如仙子一般!”
越冰瑩一怔,看了他一眼,不覺又緋紅了臉。
龍九霄的眼波變得溫柔起來,正要說什麼,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進來的是侍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