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再向播州大營要。
赤水河方向不時傳來槍炮聲,幾天來叛軍不斷試圖強渡赤水河突圍,而明軍也不斷地挫敗他們這種企圖。賈明河沿赤水河南岸部署了足有十里長地警戒哨,每裡都有一個步隊作為機動部隊。
水流比較平靜的可以渡河之處就那麼幾個,如果發現叛軍渡河的話,很快大批火銃手就能趕到現場。大部分情況下叛軍在湍急地河流裡掙扎渡河時,不等渡過一半他們就會和他們的竹筏一起被明軍打成碎片。
今天播州大營又運來了一批援軍,現在除了選鋒營外,雲集此處的還有三千多西南明軍,他們主要幫助賈明河負責夜間保衛工作。那幾個指揮使白天主要就是帶領部下做竹籤,然後把它們插滿岸邊,指望夜裡有人能夠踩上來。賈明河估計這三天來,友軍們已經插了數以十萬計的竹籤下去了。當然,選鋒營也陪著他們插了一些,這些東西白天雖然不會有什麼效果,不過晚上的威力卻還可以。
雖然在夜裡強渡和自殺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不過每天夜裡都能遇上幾撥瘋子。明軍為此在河岸上點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叛軍就算能戰勝看不見的漩渦、激流、礁石和竹籤的話,那等他們一上岸也會被明軍立刻發現。
二十日的整個上午都很平靜,各處都報告沒有發現有叛軍強渡現象。賈明河沉思了一下,就下令再次拓展警戒線。下午的時候,赤水衛方向傳來了隱隱地炮聲,賈明河親自跑上山頭向南觀察,雖然沒有看到什麼確鑿的跡象,不過叛軍沒有火炮這是一定的,想來最大的可能性應該是明軍的戰線正在壓迫過來。
下午,有人報告正對赤水衛的渡口發現了大量叛軍集結。這個地方有個水流較慢的淺灘,而且渡過後很快就能踏上官道,所以一直是賈明河最注意防守的地方,他還在此地部署了六門火炮。聽到警報後他立刻就策馬趕去。
正如報告所說,大批的叛軍正在對岸明目張膽地扎制竹筏,整整一片林子都被他們砍倒了。賈明河見狀就下令開炮。一門六磅炮不停地咆哮著,不時打倒幾根竹子或是一顆樹,在叛軍大隊附近激起一片一片地塵土。不過叛軍這次根本沒有什麼反應,他們只是在那裡繼續扎竹筏。
賈明河取出瞭望遠鏡,向著對岸看了過去。幾個參謀司的軍官把雙手背在身後,筆直地站在賈明河的背後,一個個都把胸膛挺得高高地。
“嗯,賊兵還在扎一種竹甲。”賈明河一邊觀察著對岸的動靜,一邊小聲地念叨著:“似乎是一種半身的竹甲……有個賊兵做好了一件。嗯,確實是竹甲,他還套在身上試了試大小。”
叛軍們彷彿根本沒有顧及到不時飛落在身邊的炮彈,只是專心致志地造著浮水用的工具。賈明河輕輕地把望遠鏡從眼睛上拿開,若有所思地望著對岸半天沒有說話。
“大人,我們讓六門炮一起開火,或許能把他們打散!”
一個年輕的參謀軍官大聲地說出了他的建議,但賈明河卻搖了搖頭:“你做夢呢,千總。”
“停止開炮!”賈明河猛然後退了幾步,大聲下令的同時把單筒望遠鏡用力地收了起來。他環顧了周圍的軍官一圈,再次大聲地喝令道:“把那四門火炮也都調過來,把選鋒營的防區集中到這周圍地五里來,其他的防區交給友軍去填補。”
當夜,赤水衛周圍響起了千萬人的歌聲。黃石走出營帳,望著傳來歌聲方向地那片篝火看了一會兒,招手叫來了一個翻譯:“他們在唱什麼?”
“回大人話,這都是賊兵們祖傳的歌謠,是關於他們的英雄、他們的祖宗和他們的神靈的,已經傳了兩千多年了。”
“是嗎?”黃石輕聲又問了一句。他靜靜地傾聽著這萬人的合唱,歌聲似乎含有無限地感慨和崇敬,在星空下又隱隱含著不盡地哀傷和彷徨,只是……其中也自有一種昂揚,直上雲霄。
天啟七年九月二十一日,赤水河南岸。
明軍的營帳之間,大批的篝火堆還在渺渺地冒著青煙,上面的木柴基本已經被燒的發白了。明軍士兵利用些許火的餘溫,熱著早飯和開水。昨天各級軍官和士官就被告知今天可能遇到激戰,他們也把這個訊息通知給了士兵們。
昨天晚上選鋒營指揮部下令,讓將士敞開吃肉。士兵們品嚐著熱氣騰騰的豬肉,知道轉天會有艱鉅的工作等待著他們。營裡有兩千多名新兵是在福建入伍的,雖然一路來已經迭遇困苦,不過他們仍有些緊張。可是那些老兵們卻都若無其事,他們放開胃口大吃著眼前的美味,主要的議論話題也是大戰之後的賞賜。
吃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