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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的現來吸引了炮組的注意力,六磅炮的炮組已經開始調節炮口,他們到通道的距離已經不需要測距員報數了。

武訥格雖然不知道炮壘處的動靜,但他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突然間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衝著他焦急地大喊道:

——沒有時間了。

勇敢的武訥格左手一牽韁繩,翻身躍上了一直被他當成掩體的坐騎,右手已經拔出了腰刀,隨著他的一聲大吼,無數的蒙古騎士和後金甲兵都熟練的躍身上馬……

看著幾十米外敵軍又跳上了馬,張承業側過身把身體重量壓到了左腿上,右腿則向前跨出了一步,握著膛棍的左拳輕輕搭上腰刀的柄,制止住它的擺動,右臂筆直地把發令手銃豎直指向了天空……

“預備!”張承業又一次叫了起來。

嗚咽的號角聲和激昂的齊聲吶喊同時響起,武訥格一馬當先,引領著後金軍的衝擊先鋒縱馬向著終線衝去,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兩側火銃的威脅。站在黃石的角度看,那奔騰而來的馬隊之前,單薄的木柵欄線上就站著一個孤零零的明軍軍官,他在洶湧而來的敵軍面前,就好像是擋在洪流道上的一個小石子。

這些火銃仍保持著沉默,它們身後的明軍緩緩地調整著身體,如同伏擊的獵人一樣,把槍口緩緩地隨著敵軍轉動。他們緊盯著身前大吼大叫,把腰刀、馬槊揮舞成光球的騎兵,明軍士兵冷漠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群死人。無數雙握住火銃的手臂也如同刑場上的行刑隊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抖動。

“預備——”

張承業拖著長音第三次大聲喊出這口令時,他耳朵中已經聽不到其他的聲音,眼睛看不到疾馳而來的馬群,也看不見那逼身而來的雪亮馬刀和虎虎長槊。

腰部輕貼在木柵攔上,側身放平了的右臂筆直地指向前方,手銃一絲不抖地指向衝在最前的敵將,張承業的身姿既輕鬆又寫意。他閉上了左眼,圓睜右眼盯著那張越來越清晰的猙獰面孔,胸膛已經滿滿地吸足了氣……

橫掃千軍如卷席 第55節 鐵壁

眼前的人頭越來越近了,高高挑起的雙眉,露出滿嘴白牙的血盆大口。張承業仍然一動不動地瞄準,近了,更近了……

曾經有無數新兵問過張承業——在戰場上怎樣才能把火銃打得百發百中?

而張承業也總是這樣回答他們:“不要開火——直到你能聞到對面人嘴裡撥出的臭氣時為止。”

緊緊盯住正前方的那個明軍軍官,武訥格左手扶韁操馬,腰向著側後猛烈地弓了起來,緊握馬槊的右臂在腦後竭力繃緊。他用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右胸的肌肉傳來了如同要撕裂一般的痛感。

馬飛速上來了,幾十米的距離一轉眼就走完了,武訥格並緊雙腿,站在馬鐙上猛地全力向後一仰,隨著暢快淋漓的一聲大喊,他在吐氣開聲的同時就要把馬槊全力向前戳去。

前面戰馬後腿一緊,已經做出了要躍欄的前奏動作。就在敵將連人帶馬就要撞上拒馬的一瞬間——

“放!”

張承業嘴邊的白霧和槍口的白煙同時噴發而出,命令聲被他自己的手銃槍響蓋住了。手銃還沒有完全散去的餘音,一瞬間就被淹沒在上百支火銃的齊射聲中了。

銳角稜堡的兩邊,還有和張承業平行的兩段護牆上,無數火銃盡情地向中央噴射出大股的硝煙,中間的區域眨眼間就被激噴而出的白霧覆蓋。在這瀰漫的硝煙之下,黃石看見大隊人馬渾身浴血地在地面上翻滾,受驚的戰馬發了狂一樣地胡亂跳躍起來。

沒有一個火銃手停下來欣賞他們的戰果,每個人都平靜地轉過身把手裡的火銃交給身後的同伴。第二排計程車兵一手接過他們火銃地同時,也都同時舉起自己懷裡的火銃,用力地塞到了射擊兵的手中。

接過早已裝填好的火銃,負責射擊的長生士兵齊刷刷地轉身把槍架好。沒有一個字的廢話,沒有一聲額外的吶喊,有的只是動人心魄地架槍上肩聲,有的只有一片清膛添藥音。

雖然頭上戴著厚厚的頭盔,但齊射的轟鳴聲還是讓張承業感到耳朵裡嗡嗡作響。射擊完的手銃已經塞在了腰帶上,張承業腰桿挺得筆直,還維持著一腳前、一腳後的側立姿式。他手裡握著備用的手銃,左手的膛棍再次用力捅了一下。

“預備——”

雖然知道這命令不太可能被人聽到,但張承業在舉起手銃時還是習慣成自然地說了一句。他左右看了一眼,兩旁地火銃手都換好了武器,一個個前傾著身,專心致志地瞄準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