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報仇!
聽罷怪人的經歷,程悔雖未盡信,卻也感到她實在十分可憐,內心掀起了一份憐憫之情。
可是,他的心還有一個很大很大的疑問:“前……輩……,你可否告訴我,那個‘他’……到底是誰?”
怪人早料到程悔會有此一問,冷哼了一聲,答道:“你很想知道那個喪心病狂,泯滅人性的人是誰嗎?好!我便告訴你,讓你他日能公告武林,為我討回一個公道。”
“那人,便是人皆尊崇、廣成仙派的掌門人——”
“天!”
“玄!”
“子!”
甚麼?當日忘情負義,為了一己名譽地位而狠心把怪人推下黃泉死路的,竟然是……
天玄子?
不可能!
程悔怎也不信他平日至為尊崇敬愛,自小把他養大的恩師,竟會幹出這種滅絕人性的事。
但怪人剛才所說的一切,又不似是捏造出來的。
他只覺腦海一片混亂,口中不由自主吐了一句:“不可能!師父……不可能會幹出這種事。”
怪人語態平靜的說:“哼!信不信由你,我可沒心情編故事來騙你。”
“不過……我倒想跟你來一宗交易。”
程悔大奇,問道:“哦?甚麼交易?”
怪人說道:“那就是:我幫你返回崖上,但你要帶我一起去。”
看來這才是怪人留程悔一命的真正原因,但程悔仍有些不明白,問道:“以前輩的武功,其實不用我幫忙,也可獨力攀回崖上,何以……”
怪人又是一聲冷哼,道:“哼!假如可以,難道我不會獨自攀上去嗎?只可惜當日我雖撿回性命,但我踏石借力之時,下半身完全承受了下墮的無匹衝力,以致……”
“我雙腳的經脈骨骼全碎。莫說是攀山上崖,就是稍微移動一下也不可以。”
原來如此。
程悔看了一看洞口,心想這洞離崖上少說也有萬丈之距,憑他個人之力,恐怕還爬不到一半,便要往崖底掉下。
但若加上怪人的深厚功力,或許還有半點希望。
只是假如怪人返回崖上,必定會找天玄子麻煩,屆時難免會有傷亡。
程悔雖未能立定主意,但眼前形勢若他說一個“不”字,恐怕立即便被怪人分屍,於是借題分散怪人注意力,問道:“對了!我還未知前輩高姓大名。”
“嘿!想拖延時間嗎?不過,你一是帶我上崖,一是死在這裡,就算讓你知道我的名字也沒關係。”
“我姓……”
“程!”
程?怪人竟與程悔同姓?
程悔心中陡地一震。
“小子,聽到我的姓很震驚嗎?南楚程象的名頭可絕不比廣成仙派低啊!”
“你,又姓甚名誰?入了廣成仙派多久?唉!假如我那雙兒女尚在生,他們相信也有你這般高大了……”
驟聞怪人這句無心之語,程悔腦海突然湧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登時如遭雷轟電殛,口中顫危危地道:“我……姓……”
“程!”
“而且……無父無母……”
“自小……被……師父……”
“撫養……”
“成人!”
怪人一聽,也是心頭狂跳,不可置信地重複程悔剛才那句話:“你說……你姓……程……而且無父……無母……自小已在……廣成仙派中……長大……?”
程悔輕輕點頭。
怪人緊張地追問:“你……你……是否……乙亥年四月十四出生?”
程悔無限沉重地回答:“師父並沒有告訴過我的生辰八字,我只知道我確實是乙亥年出生的。”
怪人的心越跳越急,又再緊張地追問:“那……麼,你左邊肩背之上,是否……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程悔沒有回答,默默地卸下外衣,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然後緩緩轉身,背向怪人。
山洞雖極之昏暗,但怪人長年棲身於此,早已訓練出一雙比野獸更敏銳的眼睛。即使只有半絲燭光,她也能清楚視物。
她銳利的目光,落在程悔左肩背上。
那裡……
確實有一塊鮮紅如血的胎記!
怪人震愕得目定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程悔輕輕地穿回上衣,慢慢地轉身,然後從頭上取下一些東西。
他拿起那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