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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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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無先生說得誠摯,但一說完了,就咳,咳個金星直冒,整個人曲蜷抽搐得像一隻遇上沸水的蝦。

小欠看著他,彷彿在他身上看出一條路,而這條路正大風大雨,且遠得永遠走不完。

一一仿側這條路也永遠輪不到他來走。

他的眼神就像這麼吐露著:

寂寞與不平。

——寂寞是詩。

——不平似劍。

——寂寞懷不平就是使人激發出詩和劍的奇彩異藝之生命源泉。

“你說惜了,我要對付他,不是因為我能對付得了他,而是因為這世上一定要有人來對付他這種人,所以我才要對付他;”小欠一字一句的說,而且每一個字都像用劍在石板上刻下來一般尖銳、深刻,“如果你說對了,我對付不了他,但人在世上總不能天天只做自己應付得了的事,總要讓自己有機會去承擔一些對付不了事和人,看看自己是不是那麼不能應付?對方是不是真的就那麼不好對付?是不?”

“何況,”小欠充滿自信的道,“不錯,破碎空虛,趕盡殺絕,冠絕天下;可是,我跟他對上過一次、他雖沒敗,我可也沒死。”

八無先生止住了咳。

他的眼睛非常黑暗,令人感覺到十分荒涼。

外邊的夜,在瀑流飛瀉聲中,更顯死寂,且漫著一股奇物的荒涼!

這時候,溫絲卷的語音,彷彿又蒼老了二十年:“也許你說的對。人不該意做自己的應付得一的事,也不該一生只做對的事。只不過,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這一生裡,有那麼多的敵人,卻只有這麼少的朋友,我不想少了你。”

說到這裡,他似乎有哽咽,然後只說了三個字:

“我走了。”

只聽一人沉聲道:

“慢著。”

8、這般好的朋友

這次截止他離開的人居然是鐵手。

鐵手這時才吸盡了一口氣。

他開始吸氣的時候,小欠與溫八無已開始對話。

他們的對答雖有針鋒,但大抵踉鐵手曾先後各自與陳心欠、溫八無作過的對答接近:雖各行已見,但都是旨在激勵對方,恃志不懈,以此自勉。

小欠和八無先生說了好幾句話,鐵手才吸完了一口氣。

——可見他的真氣極為綿長。

連這樣隨意一吸氣,小欠和溫老掌櫃的都感覺出來:此人內息,已到了驚世駭俗但又深藏不露的地步了。

鐵手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問:“先生是說:‘一線王’已練成了‘破、碎、空、虛’這‘四大皆兇’的絕世內功?”

八無先生目光閃爍,兩顆寒星似的幾要閃越出大眼袋來:“不錯,一線王已練成了破神、碎功、空大、虛法這八大要門。”

鐵手長吁了一口氣。

長長的。

他剛才吸了一口氣,就一直沒換過氣,他說話時也閉著這一口氣,而今才緩緩吁了出來。

八無先生反問,“怎麼了?你對他有興趣?”

鐵手苦笑:“世叔要留意這個人。”

溫八無倦俯的臉上呈現了難得一見的尊敬之色:“諸葛先生?便是有他在,查叫天在京師時才不敢太無法無天。”

鐵手點首道:“是的。世叔說我的內力練得還可以,但若遇上一線王,只要他已練成了‘破神功’和‘碎大法’,我就不一定可以了……然而他連‘空’、‘虛’二要門也通功了!”

溫絲卷又從厚重如繭的眼皮內觀察鐵手,像一頭會分析局勢的狗:

“他可是權相蔡洋眼前火紅過的人,而今派在外邊為蔡京立威巡駕,跟朱勵為虎作悵,你們說起來還是共事朝廷的同僚,你們就算不同一鼻子出氣,還能左眼瞪右眼珠子麼?”

鐵手坦然道,“我跟一線王查叫夭,是大道如天,各行一邊,且道不同不相為謀!”

溫八無還未答話,小欠已吐了一聲;“好!”

八無先生望望挺直如一把出鞘怒劍的陳小欠,又扭頭過去看看恢宏似一把人鞘古劍的鐵遊夏,神情就似一隻皺眉沉思的狗、然後笑咧出一口黃牙:

“你們兩人,該是朋友,不應是敵人……”

說到這裡,忽爾一陣嗆咳,咋啦咋啦的,像塞了一支筆兩根骨頭在喉頭,好一回才喘定,向鐵手問:

“你要對付一線王?”

鐵手搖著:“我不對付誰,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