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場作戲,客隨主便嘛,我懂”蘇靜姍溫柔地將手撫上他的背,重重地拍了幾下,咬牙切齒地道:“可是我不喜歡很不喜歡這樣的相公,不 是我想要的”
“你,你說甚麼……”劉士衡咳嗽得更加厲害了。
“我甚麼都沒說。”蘇靜姍若無其事地擱下碗筷,轉身回到桌邊吃飯去了。
劉士衡直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原來自家娘子善妒的範圍,竟這樣地廣泛,其實他真的沒做甚麼呀,不就是讓伎女喂個食麼,用的是筷子,又不 是嘴……咦,餵食的事是誰告訴她的,他並沒有講過呀?罷,罷,罷,管他是誰告訴的,以後他只要見著伎女就繞道走,看她還能說甚麼。
沒了人餵飯,劉士衡看著床頭的碗和筷子,再看了看自己趴著的姿勢,忍不住嘆了口氣,問蘇靜姍道:“娘子,我能坐起來吃麼?”
“不行。”蘇靜姍的聲音平靜而又堅定,“相公你重傷在身,還是趴著得好。”
“我……”劉士衡哀嘆連連,只得伸長了手,把碗筷端過來,趴著吃。趴著吃飯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特別是吞東西時,要咽個半天才能下喉。 劉士衡吃著吃著,忍不住問蘇靜姍:“姍姐,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裝的,是不是?”
“甚麼裝的?”蘇靜姍裝傻。
劉士衡狠狠地咬下一塊肉,又問:“在老太太那裡時,你真哭了?”
“我擔心你嘛。”蘇靜姍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擔心歸擔心,哭歸哭,她可沒撒謊。蘇靜姍在心裡悄悄地想。
劉士衡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丁點,但卻仍是怎麼都不得勁兒,總覺得蘇靜姍對他的態度怪怪的。
他趴在床上,偏著腦袋,咬著筷頭研究蘇靜姍,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楊柳進來了,回稟道:“七少爺,七奶奶,我問過了,那人自稱姓方 ,說他就住在西大街的石橋橋頭,還說只要跟七少爺一提他所住的地方,七少爺就能想起他來。”
蘇靜姍聽得莫名其妙,轉頭問劉士衡:“西大街橋頭那一帶,住的都是些販夫走卒,你還認識那地方的朋友?”
劉士衡的臉色,在聽到楊柳的稟報時,就已經變了,此時聽了蘇靜姍的問話,也不回答,只對楊柳道:“知道了,請他到偏廳坐下,派人守住 廳門,不許別人進去。”
楊柳應下,出去傳話。
劉士衡這才面色鐵青地告訴蘇靜姍道:“我們那晚發現十五妹時,她就在西大街的橋頭附近。”
“啊?”蘇靜姍吃了一驚,“難道就是這人讓十五妹大了肚子的?”
劉士衡咬牙恨道:“不管是不是,他既然敢尋上門來,又敢報上西大街橋頭的名號,那就一定沒安好心。”他嘴上咬牙切齒,身子卻一動沒動 ,只去問蘇靜姍:“娘子,現在我能起來去會客麼?”
蘇靜姍激動的心情馬上冷卻下來,道:“這裡是香椿衚衕,他要找人,上安福衚衕去。”
這道理不錯,儘管劉士衡是劉士雁的堂兄不錯,但上頭又有劉顯仁和席夫人,又有劉士誠,怎麼也輪不到他來為劉士雁作主。
劉士衡雖然很想借此結束他趴著的生涯,但卻又不得不承認,蘇靜姍說得很對,劉士雁那事兒,就是一趟渾水,還是能不趟就不趟的好。於是 便道:“可是既然他已經來了,怎好貿然就放了他?”
蘇靜姍輕描淡寫地道:“綁了,悄悄兒地押到安福衚衕去。”
看著蘇靜姍那副土匪樣兒,劉士衡突然覺得,這媳婦還是娶對了,多合他的脾胃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威脅
就照著蘇靜姍的提議,劉士衡命松煙帶人將姓方的來人五花大綁,拿抹布塞了嘴,用車悄悄兒地送去了安福衚衕。
隨後,蘇靜姍匆匆扒完飯,也準備動身朝安福衚衕去。劉士衡見天色已晚,不許她出門,道:“我去瞧瞧便得,你在家歇著。”
蘇靜姍瞥他一眼,道:“你這可是內傷,就算去了,也得被老太太趕回來,順帶著還會連累我被訓斥一頓。”
誰讓他在席夫人面前演戲演得太過逼真了?劉士衡頓時跟個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攤著四肢趴在床上不動彈了。
其實蘇靜姍也寶貝自己的肚子,不但仍用了那輛鋪了厚厚褥子的車,而且把楊柳和錦葵都給帶上了,一左一右地扶住她,免得天黑跌了跤。雖 說她現在月份還小,身手也算靈活,但小心才駛得萬年船不是。
她們的馬車行得慢,等到了安福衚衕時,那姓方的人已是拖去書房,由劉顯仁親自審上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