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只有一串腳印,顯得孤獨寂寞,他惆悵地想:何時才能讓每個角落的腳印都變成雙雙對對,不再孤單,不再寂寞?
第二天,雪停了。
雪後的空氣清冽、寒冷。
成蟜一大早就跑來了,人還沒進殿就已高聲喊起:“芳!芳!雪停了!”
“我知道!”寒芳清脆地回答。
成蟜喊著、跑著,跳進門來,“芳,你不是說過如果下雪了要堆雪人的?現在雪停了!”
“難為你還記得!不錯不錯,值得表揚!”寒芳說著從屏風後轉了出來,原來她早已換好了衣服。
成蟜呆呆看了片刻,只差口水沒有流出來,讚道:“真美!”
寒芳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討厭!快走吧!”轉身出了大殿,往御花園走。
成蟜樂顛顛地跟在她後面。
寒芳興沖沖到了御花園,轉回身對成蟜笑著說:“拿來!”
“什麼?”成蟜撓撓頭,迷惑地看著寒芳。
“工具呀!”
成蟜張著嘴,“呀!我忘記帶了!”
寒芳一跺腳,怪道:“你!你怎麼總是關鍵時候掉鏈子?”
成蟜一臉迷茫,“掉鏈子?什麼是掉鏈子?”
寒芳白了他一眼,數落道:“上次蹴鞠比賽,你就在關鍵時候傷了腳,今天堆雪人,你又忘帶工具!”
成蟜呵呵憨笑著,不好意思地說:“早上一見雪停了,就急慌慌地來了,我叫內侍去取!”
“算了,又得等老半天!開始吧……”寒芳嘮叨著彎腰捏了個小雪球,單手在地上來回滾著,一會兒雪球越來越大,雙手在雪地上滾了起來。
成蟜也學著她的模樣滾起小雪球。
起初雪球一個人還能推得動,到後來成蟜乾脆放下自己的雪球,來幫著寒芳一起推雪球。雪球已經有半人高,二人累得滿頭大汗。
用大雪球做身子,小雪球做腦袋,一個雪人的輪廓就已出來了。
寒芳搓搓熱得發燙的手道:“再堆一個!給它做個伴兒!”
“好!”成蟜開心地回答。
忙活了半天,又一個雪人堆好了。兩個雪人肩並肩地站著。
成蟜傻呵呵地笑著說:“嘿嘿!一個是你,一個是我!”
寒芳白了他一眼,自去掰了幾段灌木枝來做雪人的五官。
寒芳把雪人做成了一個小哭臉,一個小笑臉,退後幾步欣賞著,指著笑臉說:“這個是我。”又指著哭臉說,“那個是你!”
成蟜抗議道:“為什麼你的是笑臉,而我的是哭臉?我也要笑臉!”說著把樹枝反轉方向,哭臉變成了笑臉。
寒芳又把樹枝翻回來,“就不!就要讓你是哭臉!”
“不!我不要!”成蟜伸手又要去翻樹枝兒,冷不防被寒芳捧了一大捧雪塞進脖領裡。他一聲怪叫,跳了起來,冰涼刺骨的雪凍得他直打顫。
寒芳捧著肚子大笑,笑聲還沒落,一個蓬鬆的雪球撲面而來,散落了一臉。
成蟜哈哈大笑起來。
“你敢打我?這回我非把你打成小哭臉!”寒芳彎腰捧著雪,笑著、打著、追著。
成蟜笑著叫著逃跑,時不時回頭稍稍反擊一下。
不一會兒,二人頭上身上都是雪。
不遠處,嬴政看著嬉戲的二人,一臉落寞。
今天,他一下朝處理完政事,就匆匆趕來,他記得寒芳說過下雪了要堆雪人。興致勃勃地來到這裡,正看見玩得開心的二人,他抬手扔掉手中的工具,默默轉身走了回去,身後還是隻留下一串孤單的腳印……
雪地上。
成蟜邊追邊喊:“反攻了!反攻了!”
寒芳尖叫著逃跑,腳下一滑,撲倒在地上。
成蟜收不住勢,撲倒在寒芳身上。
“討厭!你……”寒芳笑著想要爬起來,卻爬不起來。
成蟜忙爬起來拉寒芳,腳下不穩,二人再次滑倒在雪地上。
寒芳笑著罵道:“笨蛋!”
成蟜再次過來拉寒芳,他看著笑得陽光一樣燦爛的她,不覺痴了,張著嘴痴痴地看著。
寒芳坐在地上笑著拍打身上的雪,忽然聽不到成蟜的動靜,抬頭一望,正望到那雙痴痴的眼睛,她也呆住了——這分明是他的眼睛,那雙像星星一樣的眼睛!那眼眸深處的東西是那麼熟悉!
許久,成蟜禁不住俯下身,低下頭……
寒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