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芳意識到自己失態,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下來。
王翦苦笑一下說:“我在軍營沒錯,但不是什麼大將,只是一無名小卒。我不認識您說的秦煜。”他兩道劍眉又好看地擰在一起,面帶頹廢繼續說,“我出生在將門世家,由於黨爭受到牽連,家道中落。父親臨終前再三叮囑讓我從軍。我曾是虎賁軍的一員,軍官發現我的身世,就藉故把我開出虎賁軍,調到偏遠地方,後來又不依不饒地開除了我的軍籍,我只好回來。回家後才發現妻子帶著母親已被迫流落異鄉。我一路打聽才找到這裡,因為母親病重,無錢醫病,我的妻子就……我連夜去找妻子。妻子沒有想到幾年杳無音信的我突然會回來,我們二人抱頭痛哭。沒有土地,沒有差事,我只好打柴為生。再後來你們就知道了……”王翦說著偷拭眼角的淚痕,補充道:“否則,我就是賣了自己也不會讓我的妻子……”
寒芳浩然二人對視一眼,心裡說不出的淒涼。
王翦的妻子端著一隻鍋走了過來,詢問:“相公,家裡只剩下這些了。我已經給母親盛了一碗,你看……”
王翦面帶難色,這飯如何能待客?
寒芳伸頭看了看,綠綠一鍋蠻好看,毫不介意地說:“呀,這麼好看。看的我都有胃口了。哦?是吧浩然!”
“噢!是呀,是呀。”浩然機靈地隨聲附和。
沒有几案。寒芳拉著浩然席地坐下,燦然一笑問:“可以開飯了嗎?”
王翦和浩然心裡陡然一動。王翦見寒芳非但沒有瞧不起他,還如此豁達不拘小節,心存感激。浩然見寒芳隨遇而安的性格更加地喜歡,以前的她是無論如何不會席地就餐。
寒芳吃野菜粥吃得津津有味,但仍舊改不了吃飯說話的毛病:“王翦,其實你還是應該在軍營裡的,那裡才是你施展才華的天地。”
王翦苦楚地笑笑:“時運不濟,我今生不會再從軍了。我安心奉養好母親,撫養好孩子就心滿意足了。”
寒芳脫口而出:“不!你不該消沉。你應該振作起來。你將來是一代名將,你兒子也會成為名將。都會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此言一出,眾人都疑惑地看著寒芳,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肯定。
寒芳尷尬地揉揉鼻子,一笑低頭吃飯。
浩然忍不住問:“芳,你為何如此說?”
寒芳在鍋裡翻了一陣,夾了顆野菜,腦子裡飛速旋轉如何回答,總不能說是歷史書上說的吧!看見王翦認真地等著她回答,她表面一本正經,嘴上胡謅道:“因為我會看相算卦。”
“算卦?”二人不約而同輕呼。
王翦搖頭苦笑:“恩人玩笑了,休要來取笑王翦!”
寒芳想了想說:“王翦,你把左手伸出來。”她打定注意要激勵王翦,這樣將來他發達了,或許能儘快幫忙找到秦煜。
王翦見她說的凝重,遲疑著把左手伸了出來,攤開手掌,坐姿沉穩從容。寒芳暗贊:如此落魄卻不失風度,不愧為名將!
寒芳煞有介事地掰著王翦的手看了看,嚴肅地說:“你自幼熟讀兵書,少年時習得一身好武藝,青年從軍。可對?”
王翦默默點頭。可這些沒什麼,他講過自己出身將門世家,每一個將門子弟都是如此。
“你將來會作為大將領兵攻打趙國,打敗趙國的大將李牧。攻進邯鄲城!”寒芳看著王翦的手掌,腦海裡搜尋著歷史典故,具體的也記不太清楚了,先胡謅著吧。
王翦抽回自己的手掌說:“你開什麼玩笑?李牧是趙國有名的大將。我窮其一生恐怕也無法望其項背。”
寒芳心裡著急,可淡淡一笑,氣定神閒地說:“我不和你爭辯,將來你就可以印證我的話了。人只要有理想有抱負,就會有實現的一天。記住,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說罷故作高深的不再說話,低頭吃飯。
王翦和浩然聽寒芳說的有板有眼,半信半疑。
許久,王翦長嘆一聲,無限嘲弄地說:“我現在連家人都養活不了,何談抱負?”
寒芳知道方才那番話觸動了王翦內心深處的豪情壯志,遂放下筷子道:“你再把手給我。”
王翦又把手伸開,寒芳指著手心的三條掌紋說:“這三條線代表的是你的理想、命運、和未來。你可聽明白?”
王翦點點頭。
寒芳握著王翦的四根手指,把他寬厚的手掌握住問:“你現在還能看到這三條線嗎?”
王翦看看被手指擋住的三條線,搖頭。
寒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