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凜,再不敢笑了。
被判了差號的考生雖然還不至於名落孫山,卻是要記入最後成績的,即便你答得再好,將文章寫得花團錦簇,也進不了一甲。
倒了黴的人同時將憤怒的目光落投向吳老先生那一排考舍,如果他們目光中真的有怒火的話,那一派考棚早就被燒成灰燼了。
段炅因為生的買相不錯,實在太引人注目,頓時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慌得他連忙擺手,訥訥道:“不是我,不是我!”
正在這個時候,就有衙役長聲吆吆地喝道:“題目紙下來了,各人坐在位置上不許亂說亂動,候著!”
剛才還笑得驚天動地的考生們彷彿被一把巨手捏住了喉嚨,瞬間安靜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靜謐叫人精神一陣恍惚,甚至連耳膜中血液流動的聲音都能聽到。
居無何,那隻蟲兒的叫聲又纏綿地響了起來。
蘇木所在的考舍比較考後,題目紙一時間卻發不到手上來。
他心中好奇,將頭竭力朝前伸了伸,就看到黑暗處有一個同考官捧著一疊紙一邊分發,一邊走來。
在他身後,有蠟燭次第點燃,卻是有考生急不可耐地點亮蠟燭去看今期恩科第一場的考題。
原來,每個考生進考場之前,考官都會發三根蠟燭,方便你在夜裡使用。
有的人答題速度快,白天就能做完。有的人手速慢,還得熬夜作文。
會試考試一同九天九夜,三根蠟燭自然不夠。
蘇木心中也有計較,這會試,儘量抓緊時間,不到萬不得以不能熬夜。這蠟燭,要留在最緊要的關頭使用。
果然,看過題目之後,就有人吹熄了蠟燭,倒頭睡覺,只等明日起個大早再作題。當然,也有人挑燈夜戰。
不片刻,題目紙就發到這邊。
蘇木這排先於吳老先生和段炅拿到,觸手一張薄薄的紙,上面的字都是剛印刷出來的,還散發著油墨的香味。上面蓋了貢院的大印,紅豔豔顯得醒目。只不過,考舍裡實在太黑,也看不清楚。
接過題目紙,蘇木沒由來的一陣緊張,只感覺心臟快得都快要跳出喉嚨來:這第一場可是會試的重中之重。五道題目,只要作得妥帖,即便後面兩場沒考好,進士功名一樣到手。反之,只要出一點紕漏,只能再等兩年。這題目究竟是什麼呢,我能作,能作好嗎?
手中那張紙彷彿重若千斤,直叫蘇木承受不起。
第六百一十章 深夜裡的狂笑
坐了片刻,蘇木突然失笑:該來的總會來,無論題目究竟如何。難還是容易,能作或是不會作,總歸要直接面對。蘇木啊蘇木,你在現代社會的時候,從小到大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考試。就開始經驗而言,卻不是古人所能比擬的。
現代應試教育的特點就是將基礎知識反反覆覆,變著花樣地深烙進你的記憶之中。只要你一看到題目,就能下意識地作出來。這情形就好象學圍棋,在實現將所有的應手都細化出來,叫你囫圇地背熟,叫你一看到題目只有一種厭煩和機械的應答,而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心思。
想當初,進高考前的那一天晚上,我還與幾個同學在河邊聊著天,吹著冷風喝汽水呢!完全沒想到明天就是決定你一生的重要時刻。實在是,平均兩天一次的考試,早就將讓你徹底的麻木了。
今日,你卻怎麼突然畏懼起來了呢?
或許……
或許當年的我年少無知,身上也沒有太多的負擔。
可穿越到明朝之後,蘇木就揹負起巨大的責任。
他的榮辱沉浮直接關係著吳小姐、胡瑩、小蝶三個女子的命運,甚至關係著吳老先生和胡順兩個老丈人的前程。
一旦我蘇木落榜,就沒機會進入官場,還得再等上兩年。兩年之中,遊離於大明朝政治的核心決策層,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而兩年後,依舊不中呢?
還有,就算這次僥倖中個進士,可因為名次太低,沒辦法進翰林院,胡家還會讓女兒做我蘇木的兩頭大嗎?
胡瑩年紀也大了,在明朝已經屬於大齡剩女,胡家還會等我蘇木兩年嗎?
這責任,這負擔,實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我一拿到題目,卻是害怕了。
事到關心,每怕真!
……
遏制住心中的那一絲凝重和不安,蘇木拿出火石火鐮,使勁地敲打起來。
進考場之前,每個考生除了都能得到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