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手中各自將三把叉子迴圈扔到天上,在接叉扔叉的時候,還得擺出不同的招式。但見滿天都是雪亮的光影,霍霍風聲,倒是熱鬧。
藥鋪老闆見賣藝術人多了,也不希奇。蘇木看了兩眼,也沒有興趣,二人就將目光收回來,繼續聊天。
待蘇木將藥八刀,和我爸爸是李綱的故事將完,夕陽已經染紅了天邊。
茶已經喝到地三開,又吃了兩碟糕點,蘇木覺得身上無一不暢。
藥鋪老闆也聽得爽利,一會兒擺頭,一會兒嘆息:“李伯紀李綱一代名臣,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兒子,毀了一世清名,可惜,可惜。蘇小相公,李相爺後來抑鬱而死,除了國事操勞外,估計也與生了這麼個孽子有關。不過,正史中怎麼沒有記載這事?”
蘇木:“為尊者諱,李相一生忠烈,史官也不忍心看到他的人生履歷上有這麼一個汙點。晚生也是在一宋版書的孤本上看到這事的,當時還嘆息良久。”
藥鋪老闆讚道:“蘇小相公果然淵博,佩服,佩服!”
正說著話,那邊有是一聲鑼鼓,然後買藝男子又喊:“今日就到這裡,若各位父老鄉覺得好,還請賞個大子兒。”
原來,表演已經結束,開始問要錢了。
“嗡!”一聲,圍觀眾人很有默契地推開:“演完啦,散了散了!”
頃刻就走了個精光,只剩下那對兄妹看著地上十幾枚銅錢呆了片刻,慌忙拉人:“別走啊,還有更好看的!”
眼見著就是傍晚,才這點錢,飯錢都不夠,這兩人也是急了眼。
蘇木也忍不住一笑:這些傢伙,真是替京城人丟臉,這可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區啊,什麼素質?
“放開我家公子,放開,好大膽子!”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如同刀子一樣刺得人耳膜隱隱發疼,跟鴨公叫一樣。
蘇木定睛看過去,卻看到那女藝人正使勁地拖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人,死活不丟手。
而發出鴨公嗓子那人則用力地掰著女子的手。
那年輕人身高臂長,面板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小麥色,身材也極為勻稱,顯然是經常參加體育鍛煉的,這一點從他粗壯的胳膊上就可以看出來。
看他體形,蘇木第一反應就是:這傢伙應該是個軍人。
可仔細一看,他有很快否定了這個判斷。
這青年雖然長得壯實,可身上卻穿著一件藕色府綢,腰帶上還掛著一件羊脂白玉掛件。漆黑油亮的頭髮用一隻金冠束在頭頂上。再加上他身上自然而然地帶著一股世家子弟的氣質,估計應該是京城貴人家的公子。
至於鴨公嗓子那人,大約四十出頭,人長得瘦,面容蒼白,看起來身體不太好。所以,即便他如何用力,死活也扳不開女藝人的手,急得又跳又叫,額頭上也出了一層細汗。
這人看起來不陰不陽,怪怪的,蘇木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看了半天,死活也看不出來。
身邊,藥鋪老闆突然小聲道:“蘇小相公你別看,也是這對兄妹倒黴,惹了不該惹的人,今次只怕麻煩了。”
蘇木有些愕然:“怎麼了?”
“小相公你看,那中年人沒有鬍鬚,分明就是裡面的公公。看來,這位小公就算不是宮裡的人,至少也是個宗室。”
蘇木有看了那中年人一眼,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道:“原來是個太監啊!”他先前覺這中年人有些奇怪,可具體什麼地方不對,他一時也想不明白。經過老闆這一提醒,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古人到了一定年紀都是要蓄鬚的。這人四十多歲了,還面百無須,又是鴨公嗓子,不是太監才怪。
聽到這一聲,老闆嚇了一大跳:“蘇小相公,蘇小相公,千萬慎言。”
他也讀過幾本書,知道讀書人對太監都是異常憎惡,生怕他突然跳出去指著那人的鼻子就是一通“閹賊閹賊”地痛罵。
他罵爽了拍屁股走人,將來那太監若要報復,只會找到自己頭上。
這還是蘇木第一次看到太監,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在他看來,太監也不過是身有殘疾,之所以挨那一刀,大多是生活所迫,其實也挺可憐的。再宮裡做事,低階太監也不過是賓館服務員的工作性質,高階一點的,相當於皇帝的秘書。職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身體殘缺,也不是被人歧視的理由。
就點頭笑了笑:“老闆放心,我就看個熱鬧。”
果然,如蘇木和藥鋪老闆猜想那樣,那少年果然是皇室總親,被那女子拉住之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