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修行界流傳著許多有關水族大妖入侵的傳說，每每寫到其中厲害的人物，總也免不了一句‘此獠於某地興風作浪’云云，當初周越還甚是不解，凡水對於超過金丹境的大妖幫助有限，就算將環境變為水屬也沒有什麼意義，此時周越才明白原來這是大荒散修們用來感知敵人的手段。

用水流尋找敵人實際上並不容易，修士的隱匿法術可不是僅僅與凡水接觸就會暴露，但凡水勝在隱蔽，很少有修士會注意到凡水有問題，如此一來一方無意一方有心，控制凡水感知的大妖們也就佔了莫大的便宜。

但凡水無法破解隱匿法術的問題在周越這裡卻不存在，他與其他的水族大妖最大的不同便是周越的應龍血脈帶來了控水的能力，喚海一出通道內注入的凡水會立刻成為類似周越身體的存在，如此一來周越透過凡水探查就好像內視一般清晰明瞭，不可能有修士躲過他的感知！

“轟！”

周越和浮葉手中湧出的水流越來越多，而那四通八達的水道也在短短數息之間被清水淹沒，水屬性的天地靈氣只需要微弱的一絲就能換取一整條河流的凡水，周越和浮葉兩人加起來恐怕能直接招來一片大海！

“咕嘟……”

隨著最後一絲空氣融入清水，傳承之地內部周越能夠接觸到的每一個角落都已經佈滿了水流，周越當即運起真氣朝著自己的雙眼上輕輕一抹——

“嗡！”

蜃之眼和喚海同時發動，周越在一瞬間感覺到一條條寬闊的水道出現在自己的感知當中，就好像身體多出了千百條經脈一般，而在這些縱橫交錯的水道當中，十餘個讓周越感到不和諧的光點卻正在極速穿行。

“有了。”

周越眼前一亮，他立刻發現了那位面具女修的位置，這種如同內視的狀態讓周越對於整個傳承之地的內部瞭如指掌，他很快便在腦海中繪製了一張地圖，手一揮便召喚出了一團真氣影像。

真氣影像之中，面具女修手持一件漆黑的玉環，獨自在一條充滿了清水的通道內前行，她並沒有就這樣徑直飛向通道的深處，而是每走幾步伸手在石壁上輕敲，似乎正在尋找什麼。

周越三人當即一閃身向著面具女修所在的那條通道飛去，如今有了漫過傳承之地的水流相助，周越能夠輕而易舉地定位傳承之地中的每一個修士，並且他絲毫不懼那些修士發現，因為無論對方如何掙扎都必定會將位置暴露出來。

“嗯？”

三人飛過一個轉角，周越忽然皺了皺眉，面具女修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窺視，此時已經將通道內的水流蒸發一空，並建築了真氣光罩抵擋外來的水流湧入。如此一來周越便無法繼續監控面具女修的所作所為，不過那個明顯無水的區域卻暴露了面具女修的位置，周越也不用擔心此人逃跑。

很快，傳承之地內的修士紛紛發現了水流的異常，他們各自採取了行動，但幾乎沒有對周越的監控造成干擾，只有少數幾人和麵具女修一樣採取了排空水流的方式。

“轟……”

周越和浮葉在水中的速度比在空中更快，兩人幾乎是化作了兩道閃電在前方蜿蜒前行，而霍重只能收起劍氣小心翼翼地跟在兩人身後，一行人組成了一個倒三角一般的陣勢，儘可能快速地趕到了面具女修所在的通道之中。

“咦？人不在？”

浮葉在通道內率先偵查了一圈，這才有些疑惑地說道：“我沒有發現她的氣息，應該已經離開了通道。”

周越眉頭微蹙，他沒有感覺到通道兩端真氣光幕外的水流受到觸動，面具女修卻不知所蹤，一時間周越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感知出現了差錯。想到此處，周越當即運起真氣觸動體內的水脈之源，他要檢視此處水流的記憶！

普通的凡水之中不太可能記載重要的記憶，那些清晰的記憶只有在靈物遭到強大真氣衝擊的情況下才會產生，玲瓏心也無法無中生有變出記憶來讓周越檢視，然而凡水之中卻有另一種‘記憶’的存在，一滴水可以記住半盞茶的時間之前它所在何處。

當然，周越也無法隨意查探這種微弱的‘記憶’，只有在藉助水脈之源力量的時候周越才有一些把握。周越伸手輕觸面前的真氣光幕，手上稍一用力便探入了光幕外的凡水之中，片刻之後他才收回手來，搖頭輕聲道：“不對，那人從未離開這條通道，水流並沒有被異物擠開的記憶。”

“或許通道之中有連線別處的小路。”霍重沉吟片刻，接著說道：“我們之前也見過類似的佈置吧。”

周越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