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故作輕快地道。
“我不想放……”悶悶地細語由他胸懷傳出。
“別任性了,難不成你要這麼抱我抱到天黑嗎?”他語帶笑謔。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一放,就再也沒機會這麼全心全意的抱你了……”
“別胡說!”關仲宣不苟同的低斥。“我們會朝朝暮暮、白首不離的。”
“我也希望如此……”然而,上蒼真有可能這般眷寵他們嗎?
不,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這個帶著。”白若蕖將一方錦帕放至他掌中。
攤開錦帕,右上角繡了幾行小字:
玉爐香,紅臘淚,偏照書一堂秋思;
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裳枕寒。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
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左下角,則題下了“贈宣予己未年七月二十九”。
“昨晚,你徹夜未眠,就是在繡這個?”他深深地凝望她,喑啞莫名的嗓音,似在隱忍著某種複雜的情緒。
“你知道?”昨兒,她一晚不捨得閤眼,只想在有限的時間裡,把握他們共處的點點滴滴,典藏在心靈深處。
“你睡不著,我就睡得著嗎?”他低低嘆息。
昨夜,不僅她未曾入眠,就連合眼的他,也無法被睡意征服,他一直都知道,她默默地看了他一晚,也感受到她帶著悽迷的柔情親吻以為已沉睡的他,更嚐到了由她眼角滑落的鹹淚。
佳人如此情痴,他如何能不動容?
“蕖,我向你發誓,今生定不負你。”
這是他的承諾——決心用一生去堅持的承諾。
“我懂。”
淚眼幽戚中,她放了手,任他一步步走出她的生命之中。
殊不知,這一分離,命運的魔爪已悄悄伸出,一場絕戀,一份無奈,以及他們受擺佈的錯謬人生,早已命定。
第四章
白若蕖並沒有等足一個月,令她驚喜的是,才二十來天,關仲宣便已將所有的事打理妥當,並差人三媒、六聘、三聘的前來提親。
手捧大紅霞帔,素顏映著嬌豔的喜氣,那歡悅,是言語所無法形容的。
回想起媒人婆滔滔不絕的吹捧言詞,她唇角便止不住羞怯的笑。
“那關家公子啊,長得可是一表人才,文質彬彬,家世更是沒話說,多少家的閨女擠破了頭想嫁他,可他呀,偏偏就是對你一見傾心,誰都不要,堅決要迎你過門。也幸好關家老夫人開明,不計門第之見,這可是你幾生幾世修來的福分呢!你可別傻傻的將它往門外推呀。”
媒人婆說得可真是天花亂墜,生怕她拒絕這門親事,聽得白若蕖直想發笑。
關仲宣的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用不著多說,她早打定主意要當他的人,即便為妾,她都不介意了,更何況是明媒正娶、風風光光的迎她過門。
成堆的聘禮中,她一眼便望見靜靜躺在方盒中的暖玉。輕輕執起,她貼進心口,感覺無比甜蜜。
自從關仲宣離開後,她便日日望著項上這隻瓊玉思念他,手中的暖玉,一看便知與她襟內所配戴的應是一對。
他這是在告訴她,暖玉成雙,人亦比翼嗎?
“哎呀,白姑娘真是好眼光,這可是他們關家的傳家物呢!”
“我知道。”她微微一笑。
她知道?媒人婆不小心愣了一下,旋即又展開她那大咧咧的笑容。“那收下玉佩,就等於是允婚嘍?”
“嗯,我收下。”她羞澀地低語。
媒人婆本以為還要再費一番唇舌,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這麼順利,呆了半晌,才真正相信這筆媒人酬已賺上手。
大喜之日,就定在下個月十五,月圓人圓。
等待的日子是難熬的,但是有他滿溢的愛,她並不寂寞。
這段日子,他們無法會面,依循古禮,新人在拜堂成親前,是不得相見的,她知道關家主母、她未來的婆婆是個傳統守舊的人,於是溫馴的任他們安排。
關家很體貼,知曉她雙親俱亡,又無親人可作主,所以過程中的所有事宜都為她打點妥當,就連嫁妝都一手包辦了。
轉眼間,吉日已到,在眾人的妝點下,她換上喜氣盈然的嫁服,坐上了花轎,一路鑼鼓喧天,熱熱鬧鬧的迎進了關家大門。
新郎踢了轎門,一雙溫柔體貼的大手扶她下轎,一路伴著她。她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