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免大驚,一種恐懼瞬時襲向心頭:“兕子……”
彩映此時亦是一驚,走到徐惠身邊詢問道:“徐婕妤,公主她……”
徐惠焦急回身,凝眉道:“她剛剛還在採花,怎麼……怎麼會不見了?”
媚娘亦走上前去,疑惑道:“妹妹,何事驚慌?”
徐惠眼眸收緊,幾欲掉下淚來:“晉陽公主,我與她一起出來的,可她不見了,都是我不好,只顧著說話,沒看著她。”
媚娘眸心微冉,隨即道:“妹妹莫急,想晉陽公主是陛下最是疼惜的公主,宮中誰人不知?這宮中守衛亦是森嚴,不會有事的!”
徐惠搖頭:“不,兕子她不會亂跑,從不會的。”
彩映上前道:“徐婕妤,不如我令人在附近尋找,咱們先回與陛下。”
徐惠略略一思,如今怕也只能如此,雖說這宮中戒備森嚴,更是青天白日的,可心中那種莫名的慌亂,卻告訴她,一定不會是小女孩一時貪玩的亂跑,怕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於是,與彩映慌忙向回走去,竟未及與媚娘說上一句,媚娘望著二人匆急背影,眉心微微顰蹙,兕子?晉陽公主的名字嗎?
匆忙回到宮中,邁進殿來,正見李世民立在書案前揮毫潑墨,抬眼見她們進來,眉眼彎出微微弧度,興致頗好:“來,看看朕這副字如何?”
只見徐惠與彩映直直站在殿口,容色緊張而焦慮,李世民凝眉,問道:“怎麼?”
一語未畢,徐惠便焦急道:“陛下,公主可曾回來嗎?”
李世民眉峰頓時緊緻,手中白玉狼毫緊緊握住:“兕子?”
徐惠點頭,白玉狼毫倏然掉落,天子龍眸尤似狂風席捲,只留滿眼陰霾:“沒有!”
徐惠心下一涼,再望帝王,那臉色便猶如寒潭中隱匿千年的至寒玄鐵,冷冰而黑青。
轉身走至徐惠身前,俯看的眼神,似被利刃剝去了溫情,薄唇緊緊抿出微白痕跡,不語!
徐惠舉首望著,凝視的眼神,只見天子冷冷逼視,彷彿天地瞬間黯色,春意被冬侵襲了柔暖、平波被石激起了波瀾,那曾吟詩對棋、小心包傷的溫柔眼神,剎那不見,穿透人心的涼、刺痛人心的冷,令徐惠不禁戰慄!
彩映見狀,忙恭道:“陛下,許是……”
李世民揮手阻住,嗓音如磐石沉而冷硬,終是開了口:“承儒……越獄了!”
徐惠大驚,身子幾乎站立不穩,向後微微倒去,越獄!越獄!儒哥哥?
不可置信的眼神,緊緊凝視著帝王恐怖神情,李世民狠狠的目光,仿似要將整個皇宮吞沒般,狂嘯的奔向殿口:“來人!快,傳下令去,速速尋回晉陽公主,若遇劫持者……”
聲音一頓,力度更如金玉擲地:“殺無赦!”
徐惠心頭一震,望向帝王巍峨背影,那如山巒的堅挺背影,似被烏雲籠蓋了峰頂,如此虛無!
儒哥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若你真真傷了公主分毫,我……亦不會原諒你!
淚水不期滑落唇角,微微苦澀!
第 34 卷 落紅不是無情物6
一時之間,全宮震動,兵衛齊齊出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承乾聽聞,亦很憂心,黃昏,天際雲曦輕杳,旖旎夕陽被染成淡淡明透的緋紅色。
承乾立在窗邊望去,目窮之處,盡是霧靄空濛。
慕雲輕輕走上兩步,輕道:“殿下,務要太過憂心了,陛下已下令封鎖全城、遍宮搜尋,定會將公主平安尋回的。”
承乾轉身望來,嘆息道:“兕子只是一個小孩子,怎會這般憑空的就失蹤了,況且至今未有誰來報一點訊息。”
承乾修逸俊眉緊緊凝蹙,慕雲水眸似沁染了一抹淡霞,微微酸澀:“殿下,妄自憂心亦是無用。”
輕輕走上兩步,凝望承乾的眼,如有云霞:“殿下且好生吃些東西,慕云為殿下彈奏一曲,以解殿下心煩。”
承乾點頭,隨著慕雲走至桌案邊,仰靠在紅木藤椅上,只見慕雲執了瑤琴,琴絃映了淡淡薄光,如散落稀疏星子,躍躍生輝。
慕雲纖指凝白,明眸若秋水一色,脈脈曳流,一曲琴音入碧空,高山流水、流音若如,絲縷婉轉在雲端。
承乾抿一口甘醇琥珀清,真令心境安寧下許多。
慕雲星眸流轉,宛然唱和:“我徂(cú)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蒙。果臝之實,亦施於宇。伊威在室,蠨蛸(xiā